书本落地之声将几人都惊了一惊。只那年轻国师无波无澜。
“臣参见公主殿下。”
一道清冷嗓音将殿中安静打破。
宋言眼睫微颤,抬眼又去看他鼻梁与嘴唇。胸口忽然一阵心悸。
她只看清那双眼睛的时候,心中似乎就已经有了他的样貌。唇形如何,鼻梁如何,竟在短短一瞬清晰的划过心间。此时双目向下掠过,再清清楚楚看去,仿佛手下的触感重新复苏,柔和温润。
就连滚烫的气息似乎也还残留在指尖。
可他看自己的眼神却陌生至极。
清透黑沉,一点没有梦里那双眸中盛的奇异颜色。
甚至连整个人都是冷冷淡淡的样子。冷白的肤色下妨似在散发丝丝寒气。叫这正值六月的暑季都凉爽了几分。
既是陌生至极…可自己为什么会梦见他呢?
“公主…”
琼脂弯腰将那书本捡起,小声唤了一声提醒她。
她想到公主会惊讶,却没想到会如此失神。但她心中理解。那日面圣的几个贡士出宫时她也去瞧过。确实是玉树临风,仪表堂堂,可此时她却暗道,俊则俊已,都俊不过眼前这位年轻国师。任谁初次见了,都要失神一会。
宋言听见她提醒,垂了垂眼,稳下了心神。缓缓从软榻上坐了起来。开口道;“国师免礼,想必国师已经知道我的病症。”
江潋将手落在身子两侧,垂眼道:“心中已有计较。”
宋言微怔,想不到这样快。
“国师请说。”
江潋与她微微颔首,“殿下六月初九夜里头疼了足有近两个时辰,六月初十晌午头疼了半个时辰。再有就是今日辰时疼了一刻钟。臣推算,下次再疼便是今天夜里。届时需要我守在殿下寝殿之中。”
几次发病时辰说的一点不差,宋言忽然明白了,父皇为何短时间内任命他为新一任国师,确实有能耐,观其气质,也足够沉静稳重。但,“就这么简单?”
“难得交给我就好了。殿下只需将心放宽,正常起居。”
如此再好不过。
宋言点头,“那国师自去安置吧,到了时辰还劳烦你再过来。”
“臣告退。”
宋言没想到,见这位国师连半刻钟都没用了。实在果断干脆。“也有点太果断干脆了些。”唇间不经意吐露。
琼脂望着那道走远了的身影,笑道:“俾子觉得也是!这位当真是个奇人。见了公主竟然还是冰冰冷冷的,该说他是毫不谄媚不卑不亢。还是说他目中无人?反正与其他官员见到您的样子一点不同。”
宋言脑中又想起那黑暗迷幻的梦境。闭了闭眼,叹声道:“人各有志,也各有各的性格罢了。他这样我反而觉得舒服。”
“是,就是看起来有点与人刻意疏远是的,让人亲近不起来…不过也省的您厌烦,公主向来不喜欢那些做小伏低之派。”
宋言没再说话,将那梦境从心间驱散,拿起了那书本又接着看起来。
琼华端了点心进来,将点心并茶水摆在软塌旁的矮几上。
“公主用些点心吧,午膳还早,晨起时您胃口不好吃的又少。”
宋言从书中抬起眼,看向那盘点心,厨娘手很巧,捏的荷花样子,颜色淡粉,形状好看,还散发着淡淡香气,人即便不饿,看见了也忍不住要尝上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