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不知自己何时再睡着的。唯一清楚的,是这一夜都没再头疼过。
琼华接过她擦脸的帕子,忍不住不断打量。
宋言叫她看得想笑,“应该是大好了,这一夜睡得极安稳的。”
琼脂也跟着笑开,“我瞧着公主面色也比往日好太多了。这可太好了,别说,这位年轻国师当真厉害呢!”
本是带笑的宋言神色微微淡下,轻声道,“是啊…”
琼华看出不对,正想问问,就听一声惊呼。
“呀!”
琼脂捧着窗前的书本,转过身来大步走到宋言跟前,急切道:“公主可是受伤了!这上面怎么有滴血迹!”
宋言眸色一冷,将书从她手中抽出去看,果然见封皮上有一点浅浅的血迹,应当是擦拭过了,若不仔细甚至有些看不出来。
“不是我的。”
“不是公主受伤了?”
宋言颔首,“应当…是国师的血迹。”
脑中回想起昨夜面色苍白的江潋,宋言问道:“国师夜里何时走的?”
琼华道:“三更天的时候从咱们殿出去的。”
“…可有受伤?”
琼华一经回想,忽然皱了眉道:“昨个我两人心急进殿看公主,当下没太在意国师,但现下回想起来,国师确实极不对劲,那面上…白过了纸,就连嘴上也没了血色。整个人好像水里捞出来的是的。哦,衣襟上确实有几滴子血,可俾子到没看见有什么伤口。许是…许是俾子没注意看清楚?”
宋言蹙了蹙眉,又问道:“出去时说什么了吗?”
“交代了几句,说不必打扰公主安睡,那荷叶包的莲子要一日两次按时服用,连着用三日。别的就没说什么了…”
点了点头,宋言摆手隔开琼脂举起的口脂。没再说什么,只神色淡淡的从镜台前起了身。又靠进矮榻里去翻书。
琼脂琼华两个相对一眼,都看的出公主忽然失落。虽想不出缘由,也没敢在多出声。双双退到了内室外。
宋言将神思完全交给了书本里的游迹。抛开了心中说不清道不明的烦闷。
只是还没清净多一会。就听见四娘风风火火的冲进来。
“五娘!不好了五娘!”
宋言将书合上坐起身来,皱眉问她,“什么事?”挪了挪身子腾出一般软塌叫她坐下。“哎呀,你怎么连伞都没撑么,湿成这样要生病的。”
抬手接了琼脂递来的帕子给她沾去脸上的雨水。又道,“换一身我的衣裳好么?”
四娘红着眼眶摇头,开口道:“父皇,父皇要给咱们指婚了!”
“指婚…”
宋言知道她想什么,但还是由衷道,“这不稀奇,父皇早就在给你我二人相看了。你我到了适婚年纪,早晚有这一天。父皇亲自选人还是看中你我,绝不会差。”
至于季怀生。宋言很清楚,他两人绝无可能。虽然每次看见四娘因为怀生委屈,但宋言还是赞同季怀生的做法。
没有结果的事,何苦说破了,徒增苦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