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起四娘心事,她忙开口,“儿臣不该瞒着父皇的。四娘心情抑郁与…与父皇赐婚有关。父皇,四娘以后还要仰仗国师治病。儿臣便也不背着国师说了。”
皇帝意识到她要说的罪事便是与四公主有关的事,且看来事情隐晦。
默了一瞬,抬手叫贴身的内侍都退到了殿外。
“言儿,你说。”
声音还是沉稳之音,但那面色实在不很好看。短短片刻,已经许多可能在他脑中闪过。他猜测,也许是四公主已经与人私相授受了。
宋言看着父皇面色难看至此,也猜到他想什么,心里难为情的有些好笑,再不耽搁,立刻开口解释:
“四娘她心情抑郁,是因为知道了父亲这几日在给我两人相看亲事,她一直爱慕她殿中庭卫长季怀生,但父皇安心,四娘向来恪守礼仪的,从未越界。季怀生更是如此,只衷心护主,从不应接四娘心意。故而还常常因为他的疏冷叫四娘独自生闷气。”
“父皇,如今…四娘因为这桩心事到了如此地步。国师即说了四娘要纾解,儿臣猜想…现下最好的纾解之法莫不过成全她二人。”
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这无异于逼迫一个帝王妥协,但事实就是如此,宋言并不忐忑,只是有些觉得为难自己的父亲。
果然。皇帝半晌说不出话来。
盯着那床帐子面无表情。
生气,气一个小小庭卫长算什么东西,叫她身份尊贵的女儿日日巴结不说、还要受他冷脸。更气自己女儿为了这么个东西病成了这样。
无奈,他现在当真没有别的选择。
殿中安静良久。皇帝看向江潋。
江潋垂眸作揖,“陛下,若殿下说的属实。确实没有别的办法。”
“呵。”
皇帝冷笑一声,“可那家伙不是日日冷脸对着四娘么,往后真把四娘交给他,叫朕怎么放心!”
宋言立刻道:“父皇误会了!这正是季怀生正直之处,他就是因为知道不能染指四娘,才刻意避着四娘,为的是断了四娘念想,不叫她更难受。父皇,季怀生看四娘的眼神儿臣看得出来,心疼爱护极了的。”
话音刚落。江潋微掀了眼去看她。
宋言却分不出心注意他的动静,只怕父皇钻不出那牛角尖,又加了把劲道:“换言之,若他回应了四娘,那岂不是就促成了…”私相授受的话她说不出口,只好又道:“父皇,他若不是个好人,反而要巴结着四娘了呀。”
皇帝听完面色果然松了一些。这样一想,心里顿时舒服多了。
“你说的对,父皇有些当局者迷了。”
目光转向江潋,又问道:“若朕给他二人赐婚,叫他日日陪在四娘身边,是不是就无碍了。”
江潋道应当不差,“在配以汤药。快则三月,慢则半年。殿下必定能恢复如常。”
皇帝颔首,“如此我也就放心了。能好就行。便宜了那家伙!哼,五公主呢,听闻国师昨日很尽心,五公主可好全了?”
江潋道:“回陛下,五殿下好了一半了。还差一半少许棘手,臣正要跟陛下请奏。”
“哦?快说要如何。”
宋言也忍不住紧张看他。
就见江潋不疾不徐道:“五殿下的症状还需臣开坛做法三场才行。但法场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与殿下相合的地方有五处。都在江南一带,一是宛城,二是芙蓉镇,三是杏花村,四是十里花镇,五是同德苑。”
皇帝惊愕道:“你的意思是,要带着公主出宫到这几处地方?”
宋言也很惊讶,但心里一点一点冒上来的兴奋难以克。
江潋面色为难的强调道:“只有这几处地方与道场符合。如此才能将殿下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