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哼了一下,封辞吓得回过神侧过头闭上双眸,被下的手紧紧握拳,透着无尽的紧张。
周围安静至极,封辞自己仿佛都能听见那急速跳动、不安分的心。
莫韵儿全身上下都有些酸痛,这还是她头一次趴在床边睡着,身上不难受那才是不可能的。
颇为艰难的动了动胳膊,强行忍受着那股子突如其来的酸麻,直到所有的感官都能适应那抹异样才肯作罢。
单手按压着臂弯的位置,动作轻柔的抬眸看向床上的人,看了好半天确定没有醒来的迹象,她这才羞红着脸垂下眼眸伸出手覆到他的额头,查看一下他的烧退了没。
紧张的心跳不能自拔的封辞,闭着双眼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微微燥热的额头上突然之间覆上一片温热。
心脏仿佛瞬间骤停,被下的手紧紧地揪着裤子,指尖更是红白夹杂。
没有感受到昨夜那股让人害怕的热劲儿,莫韵儿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可算是退烧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才好。”
自顾自的说了一句,便起身去洗漱。
兴许是昨夜忙到太晚的缘故,小桃直到现在还没有醒来,莫韵儿从一旁的靠椅上拿起一块毯子轻轻的盖在了小桃的身上,眼眸之间的柔和是忽视不了的。
没有再听到任何的动静,封辞这才敢睁开眼睛,小心翼翼的环视了四周,除了趴在桌子那边睡着的小桃之外,没有刚才那个姑娘的身影。
封辞轻吐了一口气,凛冽的眼眸有些呆滞的看着床顶的装饰有些失神,不知为何,总觉得自己的额上还有着那抹温热的触感。一回想起刚才的场景,封辞的心跳还是忍不住的疯狂加速,脸颊两侧更是涌现了一抹异样的色彩。
“你醒啦?”
耳边蓦然传来一声软软的,极为温柔的话语。
封辞身子一僵,侧头看了过去。
莫韵儿洗漱完毕刚踏入屋子便瞅见单手抵在额前发呆的男人,先是一愣,随即更多地是激动与欣喜。
“嗯,谢谢你昨天救了我,救命之恩,我定拼尽所有报答你的恩情。”
封辞忍着胸口处的疼痛,强行坐了起来,刚一抬头朝着莫韵儿看了过去,还没说上几句话,便被她微微扬起的笑容惹得羞红着脸,不知所措。
莫韵儿昨天决定救他的时候也就不曾想过要求他做些什么,或者报恩之类对她而言,救他只是分内之事,并不是出于利益上的要求。
“不用报恩的,真的。”
两人的交谈成功的让熟睡中的小桃渐渐醒了过来,先是伸了个懒腰,随即睁开双眼看了看门口位置的自家小姐,又看了看已经依靠在床头的男人,眨了眨眼睛有些反应不来。
“小桃。”
莫韵儿轻声呼唤了一声小桃,被喊的人这才回过神,猛然站了起来,似乎还是有些下意识的警惕跑到莫韵儿身后躲了躲。
面对小桃那么谨慎的态度,封辞也不生气,倒是歉意又多了几分。虽然昨天小桃的晕倒不是他动的手,但或多或少都是和他脱不了干系的。
“昨天的事情真的很对不起,情急之下做出的选择,没想到会给你们带来这么多的困扰。”
“你知道就好,如果不是你,我和我家小姐才不会忙乎一晚上!”
一想到昨天的事情,小桃的心里还是忍不住的愤愤不平,现在的她只想将这个男人赶走。对她而言,这个男人就是一个会行走的定时炸弹,只要被人发现,她的小命说不准就要因为他丧在这里了。
“小桃!”
莫韵儿倒是没想到小桃会说出这样不客气的,赶忙压低了声音责怪的喊了一声她。
“的却是我唐突麻烦了,我现在就离开,真是打扰了。”
封辞说完,便不顾身上的伤口,掀开身上的被子下床准备离开。可还没走几步,只觉得眼前的视线突然一片朦胧,不一会儿便一点画面都看不清楚,双腿也有发软的迹象,别说是走,就连动都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这个先生,你没事吧?”
莫韵儿察觉到封辞的异样,也没有心情去理会躲在她身后愤愤不平嘟着嘴的小桃。倒是有些急促的走到床边,也顾不上男女有别,直接扶着封辞重新回到床上,更是替他掖好了被子。
封辞此时的脑部隐隐有些昏沉的迹象,他这才刚醒就要这样再次晕过去了吗?
“其实……你真的不用这么着急的离开,你的伤很严重还需要静养。”
莫韵儿的声音软软的,很是温柔,封辞昏沉的有些难受,却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症状微微有了减轻的迹象。
明明心里也清楚,待在这里并不是长久之计,可内心还是不愿跟随脑海里的意识,依旧选择留在这里。
在听到封辞愿意留下来的那一瞬间,莫韵儿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面上的欣喜难以让人忽视,就像是一个得到了许久以来喜欢之物的孩子,高兴地是那般的无措。
封辞见到因为自己一个回复高兴地和个孩子一样的莫韵儿,下意识的垂眸不语,但通红的脸颊还是出卖了他此时的羞涩。
“对了,我还没有问你的名字。”
“封辞,双土一寸封,辞别的辞。”
莫韵儿默默点了点头,眉眼微弯还是那么的高兴,“我叫莫韵儿,韵律的韵。”
“真好听。”
封辞下意识的将自己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可一说出口就有些后悔,这样的他实在是太过轻浮。
果不其然,刚才还互相介绍的两人瞬间就没了动静,纷纷垂眸不语。
莫韵儿垂眸看着地面,淡淡的粉红渐渐爬上脸颊,增添了几分俏丽,粉嫩至极。
“你好好休息。”
丢下这话,便转身跑了出去,顺便拉着一脸生不如死的小桃一起。
知道她们跑出去之后,封辞这才用了口气,眸光有些不舍地看向门口的位置,双手还紧紧地揪着被子。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身子更加僵硬,就连动作都开始变扭至极。
目光犹豫中带着歉意,歉意之中又杂夹着几丝喜悦的模样,修长的指腹轻轻覆到被褥上碰了碰。
“我睡在了一个姑娘的……床上……”
轰的一下,面颊处的红晕又加深了几分,那股炽热更加难耐起来。如果日后继续是这样的情况,他可能不是死于伤口的并发症上,而是因为这难以言述的羞涩之中。
“这个给你,你昨天的衣服上面都是血,而且已经很脏,不能穿了。”
封辞接过莫韵儿递来的衣服,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手中的上乘布料做成的衣服。
因为从小无父无母的缘故,他身上的衣服都是通过各种方法求来的,上面的补丁便是见证了他这么久以来的心酸与不易。
这还是第一次能碰到新衣服,还是质量如此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