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径通幽,山林皆静,在一阵又一阵的轰鸣之声,惊吓走了石山上的鸟兽虫鱼后,山顶的神社更显寂寥。
西边的天空一片通红,太平洋上金光闪闪,好像这洋面是由无数的碎金填成的,晃得人睁不开眼睛。矮山的轮廓被清晰地勾画了出来,火红的晚霞,黝黑的山峦,金银的海面,在这一刻显得分外迷人。
夕阳下,两道交错在一起的人影被拉得修长,好像一副充满意境的夕阳武士图画,画中的太阳、山水、神社和人都被定格在了最为诗意的一刻。
传说,夕阳武士是用剑铸成的,天神把剑插进烈火洪炉中,飞溅出来的火花融进夕阳,化作了夕阳武士。
只是此时夕阳下的武士,刀与剑相互碰撞在一起所发出的尖锐器鸣声,将这幅唯美的图瞬间击碎,以二人为中心四散开来的肃杀之气,也将这残存的美感驱散消零。
佐佐木优玄的太刀·备前长船长光斩入由气流汇聚而成的长河,将透白的长河一分为二,斩开一条通往河中心的道路,然而他的刀却无法再进一步。
嬴政双手握剑,以一种老沉精炼的格挡方式,将那恍如隔世的刀光隔开,他周身的气流随之化为了一只触手,抓向了持刀的佐佐木优玄。
第一回合对峙,优玄撤步后退,但第一回合的战斗,并没有结束。
先发后至的上野右卫门双眼开始燃烧出黄金色的火焰,他全身紧绷,双拳紧握,一只比沙包还大的拳头无视着天问剑的炼金领域直冲了过来。
气流长河撕裂了右卫门右臂上的衣服,将他那一身堪比黑金的肌肉暴露在落日的余晖下,他的肌肉之硬,连气流化作的旋刃都无法伤到分毫。
“难怪如此莽撞。”
嬴政双眼魂光一闪,他那肉眼可见处的皮肤瞬间变得如熔岩般黝黑,经脉血管化作了岩浆的色泽,宛如一具魁梧的熔岩巨人。
“嘭!”
一声闷响,黑金色的大拳与黝黑的小拳相碰,力量与力量进行了一次野蛮的对撞,双方脚下的地面瞬间如蛛网般龟裂,塌陷。
‘啪嗒’,添水竹筒敲击叩石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嬴政眼中魂光再现,身上的岩浆血纹似添了煤矿的火炉燃起来般,变得愈发鲜红。
“嘭!”
又是一声闷响,不同的是,这一次响声是那堪比相扑手身形的上野右卫门摔倒在地的声音。
近十年来,在力量的交锋上从未曾有过一败的他,此时竟然被一个身形瘦弱无比的小子给硬生生推倒了,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击碎了右卫门长久以来的三观,一时间让他完全无法接受。
“天问剑的炼金领域阻缓了我的刀速和你的拳速,在这上面,他取巧了,你输得......”
佐佐木优玄刚想宽慰一下上野右卫门,右卫门却如同一个吃了败仗的孩子般破口大骂,“你放屁!我们都有先手和速度的优势,他站在那里动都没动,哪怕有那把剑,也是我们牌面优势大,结果......我们第一回合全输了!”
“其实……这都还好。”优玄望着傲然挺立着的王恪,犹豫道,“他至始至终都没有浮现出黄金瞳……按照混血种常理,只有显现出黄金瞳,才能施放言灵……”
右卫门一听这话,连忙看向了嬴政的双眼,那漆黑的瞳孔,好像黑洞般吸引着他的灵魂。
“别看他的眼睛!”
优玄一声低喝,将黄金瞳孔迷离焕然的右卫门唤醒。
“我刚才!我……这家伙到底是谁!不行,快叫爹,我要叫我爹来!”右卫门惊恐地翻着裤兜的手机。
优玄一手抚额叹气,“你还指望行将就木的老人能干什么?现在是我们年轻人的时代了,华夏诗人曾言,少年负壮气,奋烈自有时。现在,正该我们奋烈的时候!”
“可是……可是俺爹说,有什么办不了的事就找他,因为他知道,我解决不了的事,那就真的没有办法能够解决。”
“让你爹省点心吧……这人看起来没有与我们为敌的意思,一点杀气都感应不到。”
佐佐木优玄将太刀收归入鞘,“阁下是何人?为什么要抢夺我们的供奉之物,毁坏我们的神殿。”
“……”
“他看不起我们!你看,俺爹说得对,打赢了才能获得尊重,输了狗屁都不是。”上野右卫门怒气满满地说道。
优玄思索了一下,轻声道:“既然如此,我们同时进攻,你用言灵·不朽破了他的炼金领域,剩下的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