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宗家这门好亲事,他们姜家做梦都没想到过,绝不能黄了。
“是了,老祖母。”姜琬低头道。
他此去尽量节俭着,办完事快快回来,一心举业。
早一天坐上朝廷的官位,姜家就早一天脱离这种困境,姜琬暗暗发誓。
***
又歇了一日,姜徵问好了船,交待二人许多事宜之后,就放他们动身了。
姜琬本来想骑马走的,又深感原主这副身体年纪小,又单弱,就听了顾玠的话,坐船从水路北上前往京城。
已是暮春时分,大运河之上帆船如梭,风暖水绿,十分惬意。
姜琬站在船头,极目远眺,一望千里,视野极其高远,跟随着,他的心胸也一下子开阔起来。
“琬表弟,进来舱里喝酒。”他正看的出神,顾玠从船舱里探出头来问他。
“这位兄台,来呀。”姜琬回过头去,船舱里不知什么时候凑了一桌的少年,纷纷向他招手。
姜琬点头应了声,缓缓走进来坐下,眼光略好奇地打量着叽叽喳喳的一群少年郎。
相互报过名姓,少年人外向,就有人张罗着在舱里摆了小案子,向船东家要了几碟花生米,围拢在那边,劝起酒来。
跟随着晃晃悠悠的船,到了三更天,姜琬和他们倒在一起,和衣而卧。
刚睡着,『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喊了声,“船舱进水啦——”
闻声,姜琬腾地跳起来,『摸』黑拽了顾玠一把:“出事了。”
他的裤腿上已经湿了,河水开始漫进来,冷意森森的。
顾玠贪杯,喝多了,任凭怎么喊他都不醒,其他的少年郎也一样,姜琬叫了他们一会儿,没有反应,无奈之下,他只好拖住顾玠的两只手,把人往船舱外面拖。
里面的人听到动静后逐渐醒来,慌『乱』成一团,见船舱里的水多了起来,不会游泳的哭喊成一片,无比渗人。
姜琬把顾玠拖到船头,水已经跟上来了,二人的小腿都泡在水里,他估『摸』着,船舱里那些倒在地上的人,已经被水淹了。
怎么办。
船东家踉踉跄跄地跑出来,跪在船头大哭:“哪个天杀的凿穿了我的船,不得了了,这次行船要出人命了,天要亡我,天要亡我……”
说着,他就要往河里跳。
姜琬看着他是要寻死,而不是跳进去逃命。
“船家,平时如果船在行走的时候出了事情,都是怎么解决的?”姜琬倾身拽住他,高声大喊。
船东家哭号着道:“白日这条河上有官船,出了事情尚可救援,到了晚上,官船少了,咱们走的又快,前后的船只离的远了些,何况他们又是小船,想求救也没的人啊。”
姜琬接着月光往前后一看,果然,前面的船几乎看不见踪影,后面的船还是个小点点,离的太远,无济于事。
他的心陡然一紧,运河河面宽有几十米,这船正好停在河中央一些,就现在的情况,想要开到河边,眼见是不能了。
他上辈子会游泳,紧急关头,倒是能逃出一命,只是,船上的人,『妇』幼老弱,还有几名醉酒不醒的少年……怕要命丧于此了。
对了,还有顾玠,这家伙不会游泳。刚上船的时候,姜琬问过他的。
尤为麻烦的是,他现在还没醒过来。
“公子,你会水的话,快些逃走吧,再不走,来不及了。”船东家一边哭一边命水『性』好的伙计带着筏子往下放,“先把小孩子抱出来,让他们活个命吧。”
“娘,娘啊——”他的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妇』女从船帮上被挤了下去,她的孩子伸着手,哭的撕心裂肺。
船上的伙计哪里顾得上救人,一船的人眼睁睁看着她挣扎一会儿,没入水面以下。
姜琬本想去拉她一把的,但他看看身边的顾玠,如果他跳下去了,难保别人不把顾玠挤下来,或者,别人干脆就直接把这个醉汉给扔下去了。
这时候,他不能心软。
“啊——”
随着一声更加凄惨的叫声,姜琬看到,水已经将要没入船帮上了。
姜琬见状,干脆地掏出包袱里防身的小刀子,又恨又准地对准顾玠的手臂上扎了下去。
“啊——”剧痛唤醒了顾玠,他一下子弹跳起来,“盗贼啊——”
姜琬一把拉住他:“船底被人凿了个洞出来,要沉了。”
顾玠略看了一下情况,“琬表弟,你会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