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楠之恨姜琬, 其一, 宗府女婿的位子,他一直觊觎,却被姜琬早早给占了, 一口气堵在心口怎么都不顺;其二, 他立志进入太子旗下, 辅助储君,进而盼着新帝登基后一飞冲天, 入阁拜相, 结果又落空。这两件可能会遗恨终生的事情, 想来想去的, 都怪姜琬所赐,要不是姜琬……
每每看到姜琬, 他都要在心头长啸一声:“既生瑜, 何生亮。”, 几要魔怔。
方才和姜琬狭路相逢, 他沉不住气地丢下句狠话,心头实则没底儿,他没想到姜琬能这么快就知道给郑景的那封信出自他手,他用的是宗府自制的信笺,本想把这事儿转嫁到宗小茹身上, 借此搅黄姜宗二人的婚事, 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谁想到, 又没如愿。
朱楠之的官阶没有上早朝面见皇帝的资格,只有皇帝哪天有兴致去翰林院的时候,一众学士们才得以面见天颜,所以过了第一道宫门,他们便朝不同的路走去了。
朱楠之的官阶没有上早朝面见皇帝的资格,只有皇帝哪天有兴致去翰林院的时候,一众学士们才得以面见天颜,所以过了第一道宫门,他们便朝不同的路走去了。
姜琬追着他的背影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
再这样下去,他预感会一步步看着朱楠之上窜下跳,最终丧心病狂。
不但自己作死,说不定要拉上多少人陪葬。
朱楠之死不足惜,怕的,是他对自己身边的人下手。
譬如宗小茹、姜如玉、顾玠……得不到的就要毁掉,他过的不顺,别人也休想安生,朱楠之这人,打交道的久了,能清楚地感受到他身上那种浓烈的戾气。
一想到这个,姜琬的心口就像被压着什么东西似的,弦绷的很紧。
不行,朱楠之这个人,不能容他呆在京城了。
姜琬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关节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让他滚蛋。
滚的越远越好。
***
朝堂上今天一派祥和,没有一件让人紧张的大事发生,皇帝的心情很好,下朝的时候,顺便宣布了喜讯——
太子将于下月十六迎娶太子妃。
百官哗然,愣怔之后纷纷向皇帝、太子道喜,陈遂等一干人居然喜极而泣,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他似乎已经看到自己的女儿穿着百鸟朝凤的服饰母仪天下的模样了,那将是多大的荣耀啊。
“说起来,这次可是双喜临门。”皇帝轻咳一声打算众人,眯着眼睛朝宗东方看来:“听说宗太傅也在下月十六嫁女?”
音落,众人又陆续向宗东方道喜。
极少有人想到姜琬。
到了散朝出来,都没有一个人同他道喜。
想起来的,那说话的语气泛着酸,听了堵心,还不如不听。
这个尴尬。
不过,姜琬走出几步便把它抛去九霄云外了,他只顾盘算着心里的事儿,一下不注意,竟挡了谁的去路,抬头一看,竟是皇帝的另外一个皇弟,太子的九叔父,毅王裴丰。
“殿下恕罪。”姜琬躬身行礼。
裴丰三十岁不到,是个文质彬彬的君子模样,眼神很是平和。
“姜大夫,这是在想什么呢?”
姜琬羞赧道:“殿下恕罪,下官走路有些不稳当,冲撞殿下,实属不该。”
裴丰若有所思地瞟了前面一眼,宫门出口处全是穿着红的紫的蓝的绮装的各部的官员:“今日来的人十分齐全。”
姜琬不知该回什么,再次行礼:“殿下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