渁竞天讶异,竟敢当着这么些人的面,尤其是韩谦的面,这样喊,金悦儿是疯了吗?
没错,金悦儿快疯了。
自从被戳穿那天,虽然她什么都不认,身边丫鬟主动承担所有事情,但她不认更让韩夫人反感。
空有野心没脑子,道行太浅爱卖弄,死不悔改不认错,没有担当没后台。
韩夫人收拾惨了她。降妻为妾,一步不得出院门,什么人也不许见,更不让她再见儿子。一日三餐改成两餐,不见荤腥,还不许下人跟她说话。
那个梅香,已经被当着金悦儿面活生生打死了。
别的下人再不敢为她做事,也不敢在她面前说话,大厨房先送素菜,再送冷菜,后来竟是馊菜,炭火热水也一日比一日少。
她更见不到韩谦,见不到韩谦她便没人求情,就没机会出来。她无法指望韩谦自己主动来找她,因为有沈烟霞在,还有已经结仇的吕芙蓉在,甚至韩夫人,这些人都不希望韩谦再见她,定会千方百计拦住他。
金悦儿找不到机会见韩谦,困守心园,像一只暴躁的野兽。
然后,今天,有人悄悄透了消息来:韩夫人决定将韩桐养在自己屋里。
这是再不许她们母子亲近的!
韩桐是金悦儿立足侯府的唯一依仗,只要她放手,她不知道哪天自己就会“病逝”。
金悦儿再不能苦等,一横心,拿剪刀横在脖子上,威逼下人迈出了院子,就这样一路找来外院找到韩谦。
桐哥儿绝不能放手!
可是任凭她如何苦求如何哭诉,韩谦只说是为了桐哥好,是侯府规矩,丝毫不退让。
最后燕平侯的一句话,仿佛让金悦儿看到了自己冰冷黑暗的余生。
绝望的金悦儿心理防线摇摇欲坠,就在这个时刻,她看到了那张脸,淡漠的脸,还有那双眼,嘲讽的眼。
再控制不住,将心里话喊了出来。
空气为之一滞。
渁竞天讪讪回头看站在自己旁边的金诚。
“她谁啊?不知道你妹妹已经过世了?”
金诚淡淡一瞥:“无关紧要之人罢了。”
渁竞天藏着眼底笑意,又好奇问:“金氏?也是你家的?”
金诚重重哼了声:“不过是跳梁小丑,我金家与那什么不知耻的人家往上数五百年也没关系。”
当初,是金悦儿的爹借着他逝去父亲与金大人曾有过交情,两家又同姓金巴上来的。其实两家却是无干系,金大人老家淦州,金老爷祖籍却是东南庆丰的。
渁竞天听得身心舒畅,燕平侯和韩谦却是面上不好看。
燕平侯想的是金悦儿娘家始终上不得台面,韩谦却是想起当初再婚时与金大人家的不愉快。
金悦儿喊完,周围一静,她发泄过后心神渐渐清明,见韩谦神色,心底就是一个哆嗦。
迅速捂脸低头痛喊:“汐儿,你为何不带了我去?当初说好一辈子的好姐妹,原要为你照顾好谦哥哥,可造化弄人,我竟生生成了罪人。你带我去死吧,带我走吧,地府再做好姐妹…”
韩谦神色便缓了缓。
渁竞天大怒,特么你这是阴魂不散啊。就这样踩着她上位的事儿,做了多少?她金汐儿头顶油油的绿啊!
当即嗤笑出声,却是对着韩谦道:“哟,这话有意思,原来你先头夫人去了,她的好姐妹嫁了你。眼前再去了,是不是还有这个的好姐妹再嫁给你?姐姐妹妹无穷兮,韩世子好艳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