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的人也不做声,久了才细声应了一句。
余瑶用手臂箍着陆然然的两条腿,一步一步向岸上走去。
这会儿在洛杉矶的Westwood,UCLA的学生电影节已经到了最后的高潮。
Doug西装笔挺地坐在台下,两手紧紧地握着座位把手,他心里明白这次最佳导演的奖项中,自己大概率是冉斯竺的陪跑,不过要是有个什么万一呢?
万一等会Phil抽出那张小卡片,念出了自己DouglasVandeNor的大名呢?
冉斯竺也还是像开幕式那天一样,穿了个西装外套,里头换了件天青色的衬衫,依然没有打领带,领口的纽扣没系上,不过衬衫的领子挺拔有型,所以也丝毫不显得懒散,倒是多了几分沉稳和适当的自在。
前天他被Phil和Sophia请进办公室聊了近三个小时,临散了,Phil还意犹未尽地还想说些什么,还好他借口说家里的狗子没有人喂跑得快。
本来约好的一个小时,冉斯竺也知道Phil这人有一时兴起就拖堂的坏毛病,还打算指望Sophia来做救兵,可没想到Sophia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法国老太太竟然拖堂起来比Phil还令人发指!
这俩人一左一右,一唱一和,愣是把冉斯竺关于纽约的素材有多少条,拍了多少故事线,他自己对这些素材还有什么打算和想法全套了出来。
等他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总觉得浑身都被看了个透似的,不禁打了个寒颤。他回头往办公室里看了一眼,Phil和Sophia凑近了在低语什么,他不得不感叹,果然是两只老狐狸啊。
冉斯竺的身后一排,依然坐着王安娜。毕竟安娜拿着段落的VIP票,自然想要坐得靠冉斯竺近些。
本来这个感恩节里,她也没有提前计划什么,就准备到时候作业和考试弄完了,跑去三番找简陶小团圆一下。只是简陶这位做事想来雷厉风行的妈妈,竟然回国了都没跟自己说一声,还是八月发来信息自己才知道。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悠悠叹息了一声,也不知道这个妈是怎么看待自己这一儿一女的,做事情从来都是通知,没得商量。
这不,有时候连通知都给忘了。若不是八月报信,自己还真有可能就这么跑到三番,咚咚咚去敲一个空门。
然后可能也是像现在这样自嘲一番,随便在三番看看已经看过无数次的景色,再一个人回洛杉矶。
不过简陶还真给她做了一件好事,那就是认识了段落,从而她才有这个契机来电影节,更是不敢想象地靠近了冉斯竺。
冉斯竺和段落似乎还是很不错的朋友,也因为有段落的这一层关系,电影节这两天,都是他们仨约在一起吃的晚饭。
从当时莽莽撞撞拿到了冉斯竺的微信,到现在是可以一起约吃饭的交情,王安娜这几天起床的时候想起这些都欢喜到笑出声儿来,倒是把老王给吓得不轻。
老王很不安,生怕安娜是不是得了什么毛病,自己的罐头要没着落了。
Phil这老头套着一件略大的西装潇洒地上台了。
他眉飞色舞地先把这一届的参赛导演和影片们都夸了一遍,话一转,拐了一个弯儿之后又把自己和一众评委,尤其是德艺双馨的Sophia教授也捧了一捧,直到段落坐在台下给他使眼色,他才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打开了获奖信封。
Doug眼睛眨也不敢眨,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冉斯竺扭头过去看他,怕他把自己憋气憋坏了。
Phil看见了卡片上的名字,喜笑颜开,“最佳导演。”他颇有戏剧性地停顿了一下。
Doug快要晕过去了,安娜也不自主地握紧了拳头紧张了起来。
台下段落和Sophia看向Phil的眼睛要冒出火来,可别再折腾了,千万要按照台词来说!
冉斯竺倒是不动如山,稍稍理了一下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