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暠目光扫了脸色古怪的李母一眼,随口问道:“你便是李铮的养母?”
话落,李母身子莫名一抖,脑袋快要埋进胸膛,颤声回道:“是,是,是——”
苏笙婉福了福身,满脸歉意请罪,“婆母刚从村里出来,未曾见过王爷这般贵胄人物,这才一时失态,还请王爷恕罪。”
话音未消,李母手忙脚乱地拱着手对王爷拜了拜,话不成调地跟着告罪,“王,王,王爷恕,恕罪……”
“王爷,我娘没见识过大场面,您别跟她计较成吗?”李铮看到李母被吓得不清,赶忙开口。
“本王什么时候与她计较了?”
沈暠回头瞪了他一眼,对着李母又摆了摆手。
看在他替自个挡箭的面子上,放缓语气与李母道:“本王长得不吓人,李夫人大可不必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什么鬼?
他一个自少年时走到哪里都能被夸丰神俊朗,气宇轩昂的男人,除了罪犯跟敌军外,还是有人第一次见他被吓成这幅鬼样子的!
他是想以玩笑的语气来缓和李母的恐惧,可谁知李母听了他的话却怕得更厉害了。
“不是,不是鬼,王……”
苏笙婉怕李母再待下去真的会被吓出病来,上前扶住她柔声安慰道:“娘,王爷性子随和,没有怪您,您方才做饭也累了,不若先回房歇息?”
末了,她回头瞥了未绿一眼。
未绿会意,上前扶住李母,领着她对沈暠福了福身,得到沈暠点头,两人这才退了出去。
两人一出去,立马有小婢女进来快速收拾好地上打翻的食盒。
苏笙婉朝沈暠温声开口,“让王爷见笑了。”
“这没什么。”沈暠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他本人重情重义,待属下一贯是极好的,李铮因救他而受伤,听闻他养母来了魏州,他这想着过来探望李铮顺道见见他养母,赏赐她一番。
谁知李母看到居然吓成了这样子,他也歇了寒暄几句的心思。
“王爷大驾光临,民妇没能迎接,还请王爷恕罪。”苏笙婉福身与他告罪。
“无妨,本王看今日得空便来看看李铮伤势如何,用不着兴师动众的……”
这头苏笙婉夫妇陪着沈暠寒暄,那头出了碧水院的李母腿脚开始发软。
未绿将她扶到拦下的长凳坐下,“老夫人,要不您先在这里歇一会儿,奴婢去灶间让人给您熬碗定惊茶,定定惊?”
看着还没缓过来的李母,未绿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做什么这么害怕?
即便她是没有见过大场面的田舍妇,可她儿子好歹是个将领,还是为救王爷受伤的,有必要吓成这副模样吗?
未绿还准备暗自嘀咕,只见李母站起来说话,打断了她的思路,“不用,你,你扶我回房间,我歇会儿就成。”
她赶忙应声,扶着李母回去院子。
她将李母扶回房间,柔声询问,“老夫人,您先歇会儿,奴婢下去给您重新备些热乎饭菜,等会儿给您送过来。”
李母“咕噜噜”地灌了一大杯水,摆摆手拒绝,“不用,我还不饿,我先歇会儿,等会饿了,我再自个吃。”
未绿闻言,也没再多说什么。
她到底是姜家给苏笙婉的贴身婢女,主要任务就是服侍好苏笙婉与未来小主子,她对其他人,只要礼数上挑不出错处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