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下午,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切如常。到了第二天,有人私下里告诉孙正非,男人婆宋丽操起钢铲来找孙正非拼命,好在被她的母亲苦苦拦住。
就怕她不来!不管谁冒犯了我的母亲,都得付出应有的代价。
挑水有两条路可走,以前,孙正非喜欢走捷径,现在,不管家里有水没水,到了中午,他就挑着桶从小卖部前漫步经过,可惜,鱼儿迟迟不上钩。
五天后,周东来去县城,他一上车,就气鼓鼓地说:“这个宋部长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他竟然赖在医院里不出来了!”
“他住院了!不会吧?”那一拳不到三分力,不可能有如此严重。
“人家这是想让你花钱买教训!”
原来如此。打伤了人家,就得赔偿,这不是问题。
周东来点上两支烟,递给他一支,说道:“我们直接去人民医院,你大度一点,买几个水果同我一起去看看他,你跟他赔个不是,让他有台阶可下。”
“您就不用亲自去了吧,我一个人去就行了,我会诚心诚意地向宋部长赔礼道歉。”自己犯下错误,却要由领导来揩屁股,孙正非有些不好意思。
“这你就不懂了,我这个施工局长亲自去慰问他,他会觉得更有面子。”
我怎么会不懂呢?只是觉得没有这个必要。这个鸟宋部长居然会用这一招来坑自己,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小非,你开小车也有这么久了,我没见你捞一分钱油水,估计还自己贴了钱进去。”
周东来悠悠哉哉地来上一口烟,说道:“你莫要太老实了,至少得把自己贴的钱开进发票,给公家办事,不能让私人吃亏。”
孙正非不好作答,只得傻笑,人格重于金钱,他可不愿意让领导轻看自己。
“你们老车队那帮人,对你捞外快的本事佩服得五体投地,你介绍他们从羊角镇拖木材到林州市的活计,连李平安都在参与,只不过他会按照规定上缴一部分所得。”
每个领导都希望小车司机与自己保持高度一致,这小子嘴严话少,勤快体贴,深得周东来青睐。
“我喜欢到羊角镇的一家米粉店吃粉,店老板家里有个木材厂,他见我经常放空回西江,就主动请我带货,我就告诉了曾叔他们。”原来领导什么事情都晓得!孙正非赶紧作出解释。
“哎!我们这些水电建设者,长年在外奔波,既照顾不了老,也顾不上小,而我们的工资收入与付出不成正比,有些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吧。”
......
施工局会议室,张海主持召开矛盾协调会,会上,宋家人气势汹汹,一定索要高额补偿;李兰英则不顾儿子劝阻,据理力争。结果不欢而散,似乎不了了之。
第二天下午,李剑给孙正非看了一份会议纪要,纪要简单陈述宋孙两家矛盾,结尾,勒令孙正非赔付宋明生医药费、误工费共计一千二百元,相关费用从其工资中逐月扣除。
妈勒个巴子,这也太黑了!孙正非不禁一阵肉痛,看来每月只能掏私房钱当成工资上缴国库。
姓宋的在会上咄咄逼人,看样子是自己心慈手软,没有把他打怕。于是,每到中午,孙正非照旧挑着桶,从小卖部悠悠哉哉经过。
这天上午,宋明生的儿侄们从二期过来看望他,吃过中饭,小伙子们围着火盆,听老谋深算的宋明生笑谈风云。
“这个王八蛋!又挑水去了。”站着听讲的宋丽见到仇人,当即咬牙切齿地说,工地上的男人都对自己阿谀奉承,唯独他从不正眼相看,你有什么了不起的!
“叔叔,原先您不让我们找这家伙算账,现如今大局已定,您就让我们几个到山里却揍他一顿,帮您和婶娘出口恶气!”侄儿们都是通过叔叔关照,才得以到工地上班挣钱,大侄儿一心想要报答。
“揍完我们就从山那边直接回二期,给他来个死无对证,谁也找不了我们的麻烦。”
“我觉得那个姓孙的不好惹,你们莫去了!”看样子,宋夫人被孙正非打怕了。
“妈!像他这种没干过体力活的人,又没有什么劲,我一个人都随便收拾他。”大儿子信心满满般说道
大侄子颇为老道地说:“这个您就放心!我保证有办法让他闭嘴,不敢声张。”
山间,孙正非边走边想,两家人的冲突简单明了,张海应该在第一时间将矛盾化解在萌芽状态中,不管结果如何,相信自己都不会私自去报仇,有气也只能往肚子里面吞。
无论姓宋的住多久的院都可以,但是你张海应该及时与医院、与患者沟通,真正疗伤费用由打人者承担,其它费用患者自付。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也不会成天来挑水。看来,张海的水平比周东来差远了,孙正非一声叹息,只怕积极分子泡汤了!
......
“丽丽,听说你几个哥哥过来了,他们人呢?”朱高买了包香烟,随口问道。
“他们收拾姓孙的王八蛋去了,你要不要去帮忙?”朱高对自己垂涎已久,宋丽对他说话毫无顾忌。
“孙正非?如果是他的话,你几个哥哥要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