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光礼微微俯身,伸手掐住了颖妃的下巴,看着她宛若是在看一个笑话。
“如果说有人是在陷害你,那这个人也只能是朕了!”
“陛下,您说什么呢?”颖妃扯着嘴巴苦笑着。
“你以为你做的事情没有人发现吗?不,你的马脚太多了,或者说你们整个牧家的马脚都是太多了,在朕的身边安插人,当真是以为这大燕国是你们牧家的了不成?!”
“啪!”
萧光礼一巴掌狠狠地朝着颖妃的脸上删去,只留下一道深深的五指印在她的脸上,颖妃的嘴角渗出血迹,眼神凄凉,泪珠滚落。
可是萧光礼依旧是冷漠至极,大手一挥直接是判定了这对姐弟的终生。
“来人啊,将他们押到这赛马场中央,都给朕砍了!牧家抄家,一个不留!”
“不,陛下,臣妾是冤枉的啊,臣妾没有做过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啊!”
“陛下……”
……
一个不留!直接抄家?!
苏青绾倒吸一口凉气,那一瞬间自身的危亡之感盖过了眼前血腥场面的恐惧。
杀人就杀人,抄家就抄家。
又何必在今日?
又何必在此地?
这分明是杀鸡给猴看呢!
苏青绾还纳闷呢,为何此地都是将门,尽管是选拔禁军统领,但是文官也应该是有一定话语权的才对,如今倒是明白其中的原因了。
什么选拔禁卫统领都是其次的,最重要的是萧光礼这位当朝圣上正在借助这此地威势震慑眼前的诸多将门,而其中苏家为先。
在将门之中,苏家首当其冲其实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地位超然,也是杀鸡儆猴的主要目标。
当今圣上害怕将门独大也是在担心自己的君权,这也就是萧光礼没有找到合适的借口,否则今日被抄家的说是苏家也并非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赛马场并非刑台,因此也是远没有行刑那般繁杂的形式。
萧光礼手下的赵群更是一个狠人,将颖妃与牧询押到赛马场中央,无视二人的哭喊和叫冤,一剑落下,牧询的人头便是滚落在地,没有半分的拖泥带水。
“不……”
颖妃匍匐在地,身体中那恐惧的本能让她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可是却是被其他的将士狠狠地钳制在这个方寸之地。
下一瞬间,赵群一剑封喉,令得颖妃很快便是没了气息。
众人屏息,惊咦声四起。
眼见那手起刀落,眼见那陈尸在地,萧光礼却好似是熟视无睹,冷眼看向四周:
“将门!这就是将门,这就是当朝顶梁之柱的将门,嚣张跋扈!甚至还敢在朕的面前做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
“是朕太纵容你们了吗?!”
众人默然,小将门众人伏身轻颤,宛若下一刻被杀头的就是他们这般无关痛痒的人物。
苏青绾却是知晓,此事差不多要到此为止了,再杀下去那将引起将门的恐慌,到时恐怕是会得不偿失。
这位精明的陛下并不会去做这般傻事。
“曾经,将门中人上阵杀敌,以一敌十,以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为荣!
而今,你们!因一个官职便是徇私舞弊,权势已经将你们变成了好吃懒做、固守祖辈父辈成果的废人!
你们现如今还有什么面目去见你们那些为了大燕昌盛而战死沙场的父辈,你们将他们得来的一切挥霍殆尽,当做是自己作威作福的筹码,全然忘记了这太平盛世是从何而来!
这是当年尸山血海之中杀出来的太平盛世,不是让你们滋生米虫与纨绔的温床!”
萧光礼破口大骂,自身确实也是有了几分真的火气。
那个帝王不希望自己的国家国泰民安、政治清明,如今这般乱象简直是不堪入目!
“苏家苏明武,当朝威武大将军!前些日子再次请旨镇守北疆,自多年前苏将军受伤从战场中走回朝堂的六年间,请旨五十八次,愿战死沙场而不愿终老在病榻上!
朕的臣、朕的将!见不得这般安静且糜烂的春明城,他要到边关去!他要为这大燕、为这山河永固奉献生命!
这才是忠臣!这才叫将!”
苏明武为什么没来?
是因为在军营操兵无力脱身吗?不至于此,更重要的是萧光礼根本就没有让苏明武来此。
他此举是为了震慑那在其位不谋其政、腐朽的只知道一味享受的贪官污吏,而苏明武不该与这些人为伍。
苏明武的地位是超然的,不止与那份军功有关。
苏明武至今在朝中依旧是安然的,不止与他不争抢权势有关。
有人为了活命假装不在乎,而苏明武是真的不在乎,假如有一朝山河平定,那便是苏明武最大的荣耀。
这才是臣!
因为存在着苏明武这般的臣,萧光礼才是会对那些贪官污吏如此憎恨。
同样在朝为官,有如苏明武这般俊杰,却还有着不少根本不配与他称道的狗熊,这叫萧光礼如何不气。
在他眼里,即便是苏黎也是比不上苏明武的。
苏黎的私心要更重一点,他更在乎自己的苏家,不过无伤大雅,沙场上也是尽心尽力,从未有过半分懈怠,自然不是好吃懒做的米虫。
可是在场的人之中,这种人实在是太多了,仰仗着先辈余荫,便是不可一世。
“在场之人共勉,若再有此事发生,朕必然严惩不贷!”
萧光礼冷哼一声,这才是不疾不徐的回到帷帐之中,沉声道:“牧询资格取消,苏爱卿若是查点好了便是公布结果吧。”
“是。”苏黎似乎是并未受到方才萧光礼那般训斥的影响,淡然开口,“此次胜者,南疆军梁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