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迦也只是在开门的那一瞬间有些迟疑。
下一秒便立刻冲了进去,一脚踹在盛名垣身上,咬着牙,恨声道:“你他妈疯了吗?别他妈告诉我你不知道他那条手臂已经废了!”
陆宝儿原本就不想搀和陆司言的事情,尤其现在还是跟盛名垣有关系的。
她转身,下意识的想走。
但,当她听到齐迦那句,那条手臂已经废了的时候,心里还是抑制不住的震颤着。
站在原地迟疑了一会儿,随即快步朝他的走去。
他额头渗出细密的汗,忍着疼,干净利落的将刺进血肉里的酒瓶拔了出来,粘稠的鲜血混着馥郁的红酒,一点点的渗透衬衫,污染了纯净的洁与白。
陆宝儿眼帘颤了颤,下意识的伸手捂着他的伤口。
像是在对他说,又像是在喃喃自语一样:“没事了,没事了……”
靠近他,那种隐藏在酒香之后的甜腥味慢慢散开,萦绕在她鼻尖,挥之不去。
他伤口不深,也算不上血流不止。
但缓缓渗出的血液堆积在掌心,血液的温度混着体温,灼烫的,就好像手里握着一团火焰一样。
条件反射的,想离它远远越好。
然而手才刚刚离开一点,便连带着整个人都被他圈到怀里,下巴抵在她颈窝处,暗哑的声音里压抑着难以严明的愠怒与苛责:“谁叫你过来的?嗯?”
“我……”
莫名其妙的,她有些怕。
一开始她也不想过来的,可……
明明是可以解释的,就是没办法坦然的说出口。
就像小时候被长辈训斥,委屈,但却无从辩驳。
她试图将自己的手从她的控制中拉出来,但越是这样,陆司言握得越紧,也抱得更紧。
陆宝儿蹙着眉,努力压抑着声音的颤抖:“我,我……我去给你叫医生……”
齐迦就踉踉跄跄的过来,将她从陆司言怀里拉开,顺手推到一边:“叫什么叫,我他妈就是医生!”
陆宝儿原本就心神不宁,被齐迦一下推开,脚下更是不稳,幸好陈延及时过来扶了她一把,才不至于摔倒。
盛名垣也没好到哪儿去,靠着墙坐在地下,远远的看着齐迦推了一把陆宝儿,薄唇紧抿成一条清冷的线。
手掌撑着地板站起来,摇摇晃晃的朝他走去,路过摆满酒水的吧台,顺手提了一瓶红酒。
快步走到齐迦跟前,眼睛都没眨一下,狠狠的敲在他脑袋上,咬牙切齿道:“你他妈再动她一下试试!”
齐迦没防备,硬生生的挨了一酒瓶子,当即便昏过去了,要不是陆司言扶着他,人早就摔地上了。
盛名垣并没有在陆司言身上占到便宜,又被齐迦打了个措手不及,早就筋疲力尽了。
仗着陆司言身上有伤又有齐迦这个拖累,也没什么顾忌,走到陆宝儿跟前,扼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说的拉着她往外走。
然而,才刚转身,后颈部便被重重的敲了一下,随后,身体不受控的,砰的一声摔在地上。
陆宝儿原本是懵的,现在,是崩溃的。
陆司言在华国影响力自不必多说。
盛名垣背后一直都有强大的军方背景,齐迦看似普普通通,但却是个能均衡华国各方势力,让陆家都深为忌惮的存在。
现在呢,伤的伤,昏的昏。
她要是不在这儿,谁爱死谁死跟她没半点关系。
但现在,她人就站在这里,其中一个还是被她‘表哥’打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