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毕,宁坠儿道:“姑姑,我们得分手。”司采薇蹙额道:“分手?”宁坠儿淡漠地道:“是的,我和司南誉要去办件事。”司采薇一脸无奈之色,望着司南誉道:“好吧,我回襄阳五里桥,有事到那儿找我,注意打听裴震的下落,也许……‘金凤女’已经回家,那件事……当能得到解答。”弦外有音,别人听不出来,但司南誉心下可十分明白,姑姑要找“金凤女”,查证宁坠儿身世之谜。奇怪的是宁坠儿并没特殊的反应,实在令人莫测高深。司南誉语含深意地道:“好,侄儿懂得,姑姑,我们就在此地分手了。”
南阳,是个大去处,三街六市,热闹非凡。繁灯似锦中,司南誉与宁坠儿进入南阳城,他夫妻此来,是要调查三才门长老蒲任义陈尸新野官道的公案。
这是一间开在大街上的绸布庄,以绸布庄来作为秘密分舵,真是别出心裁。因为绸布庄不与江湖人物接触,也不会引入疑窦。司南誉与宁坠儿到了店门口,坐在柜上的帐房先生立即迎了出来,抬了抬玳帽边眼镜,弯下腰去,毕恭毕敬地道:“小姐,姑爷,是查帐来了?请到里面坐!”宁坠儿煞有介事地道:“赵先生,辛苦了,你家人们还好?”帐房先生再次打躬道:“托福!托福!”宁坠儿拉着司南誉的手穿过店房,进入里院,立即有个中年妇人迎上前来,施礼请安,然后领夫妻俩步入正屋上房。进房坐定之后,中年妇人正式行礼拜见。宁坠儿引介道:“这位是此地管事赵二娘,协助蒲长老处理分舵事务,外面坐柜的是执法赵二先生,他俩是夫妇!”司南誉点子点头。小婢奉上香茗,又退了出去。宁坠儿这才正色开口道:“赵管事,把蒲长老遇害的事说一遍,”赵二娘脸色—.黯,道:“蒲长老是为生意上的交往到襄阳,回头途中遇害,是—名弟子发现的,原因不详,当即飞讯向门主转报……”
“遗体呢?”
“就近安葬了!”
“据传去的讯息说,是死于内家掌力?”
“是的,心脉被震断,背心上有一个明显的掌印,但很奇怪,没伤及骨头,掌力是透体而入的!”
“知道的仅这么多?”
“只这么多!”
“派人去调查没有?”
“明查暗访,没有间断。”
“照本门的规矩,不干与江湖事,蒲长老不可能结有仇家,以蒲长老的功力修为而论,寻常高手动不了他,这可就透着奇怪了……”
就在此刻,赵二先生匆匆走了进来,激动地道:“少门主,杀害蒲长老的凶手有消息了!”司南誉与赵二娘瞪大了眼。宁坠儿霍地站起身来,栗声道:“怎么说?”
“是个女的!”
“女的?”
“是的,人还在新野附近,是个中年女子……”
“怎么知道是她?”
“她以同样的掌功,毁了神剑帮一名堂主,本门派出去调查的弟子在现场目睹,死者背上的掌印与蒲长老背上的一样。”
“对方的来路?”
“目前还不知道。”
宁坠儿扭头向司南誉道:“我们到新野!”
司南誉与宁坠儿漏夜登程,直奔新野。到了地头,已是第二天的黄昏,两人在大街上拣了家当眼的客栈投下,要了酒食,命店伙搬到房中,夫妻共饮。吃喝间,司南誉道:“我们如何行动?”宁坠儿的眉头一直不曾舒展,沉声应道:“会有人来找。”司南誉愕然道:“谁会来找?”宁坠儿低声道:“我已经在店门外做了记号!”司南誉默然,心想:“原来三才门也有一套秘密的联络方式。”夫妻俩浅斟低酌,目的在消磨时间,但心情是沉重的。起更时分,房门上起了剥啄声,一重三轻,叩击了四下。宁坠儿秀眉一挑,道:“进来!”一个商贾打扮的汉子推门而人,朝两人躬了躬身,垂手肃立。宁坠儿开口道:“买卖还不错吧?”
“是的,托小姐的福。”
“此次这趟买卖……”
“已经谈妥了!”
“噢!”
那汉子双手捧上一个纸卷,道:“这是清单,请小姐过目!”宁坠儿接过,打开看了一眼,道:“你可以走了!”那汉子作揖道:“小的告辞!”说完,转身出房离去。司南誉迫不及待地道:“怎么说?”宁坠儿递过字条,道:“你自己看。”司南誉接过手来一看,神色大变,脱口道:“怎么会是她?”字条上写的是:“经查悉凶手所施者是‘断玉手’,请于二更出东城。”宁坠儿杏眼大睁,道:“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