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有个计较……”
“什么计较?”
“无胆书生”靠近,低语了数声,司南誉点点头,两人继续前进,到了一个急弯的路口,司南誉在转弯之后闪身入林,迂回向后包抄,“无胆书生”停在路边,口里有一句没一句地白个几扯着,仿佛在与司南誉闲聊,司南誉以极快的速度穿林抄出里许,然后回头走察看动静。如果有人盯踪,便会夹在两人之间。回到了原处,司南誉一肚子闷气,脱口道:“见了鬼了!”“无胆书生”迎着道:“没有鬼,是有人跟踪,你刚离开,对方便从另一边穿林而过,还发了一声冷笑,小弟功力未复,无法去追。”司南誉星目大睁,气呼呼地道:“这么说,在下的感觉没错?”“无胆书生”道:“是没错,照这情形看来、对方已超到头里去了。”司南誉懊丧地道:“我们还是上路吧,对方如有企图,必有所行动,不必跟他捉迷藏。”
蓦在此刻,一条人影自前道出现,司南誉连想都不想,便闪电般扑了过去,口里大喝一声:“别动!”睹面相对,司南誉看清了现身的竟然是“土行仙”,不由吐了口大气,道:“原来是孔前辈,晚辈还以为……”“土行仙”翻眼道:“你以为什么?”司南誉道:“晚辈还以为被什么人盯上了梢。”
“盯梢,什么意思?”
“怎么……方才不是前辈……”
“老夫刚到,被你小子冒冒失失地喝住,谁盯你的梢?”司南誉愕然了片刻,道:“那是什么人盯晚辈的梢?”“土行仙”道;“真有人跟踪你?”“无胆书生”奔近前来接话道:“是有人盯我们的梢,师兄,你怎么也到山里来?”“土行仙”道:“接应你呀!奇怪,你俩怎会在一道?”“无胆书生”把经过说了一遍,提到百花会主便是“断肠花”马月娇的化身时,“土行仙”须眉俱张,激越地道:“想不到,真想不到,这淫毒的妇人竟然妄为到这种地步,师弟,你虽然受了意外折磨,但值得,本门血案指日可了。对了,本门规矩,不平白受人恩惠,那救你的老人是谁?”
“不知道!”
“只在此山中,总可以找到的。”
“可是……”
“可是什么?”
司南誉接口道:“那位老人家是隐遁之土,不愿人打扰。”“土行仙”默然了片刻,道:“好吧,以后再说,对了,小师弟险死重生,马月娇必不知道,她定以为秘密未泄,这对我们行动有利,此事得请示掌门人裁夺,出山之后,司南誉自行一路。”司南誉正中下怀,他一向喜欢独来独往。不受拘束,忙应了声:“好!”“无胆书生”皱眉道:“可是……师兄,那跟踪我们的人,说不定是有所图谋的,这……”“土行仙”道:“会不会是‘讨债人’?只有他才有这等身子。”司南誉心中—动,道:“极有可能,这家伙相当狡黠,据前辈说,贵掌门在他身上做了手脚,会有某种气味,找他当不难,鉴于他是马月娇生死对头,他的来历有查明的必要,而且有件事须由他来证实。”“土行仙”道:“什么事?”司南誉把前事说了一遍之后,道:“那姓施的百花使者窃走的是否血案之源‘无极宝典’,只有他和马月娇两人可以证实。”“土行仙”深深—想,道:“可以,老夫尽量设法找到他。”司南誉很想提出“百悔老人”的名号,问问这位江湖阅历极丰的空道高手,但想到迭受老人大恩,不能泄人之底,否则有亏道义,便把到口边的话咽了回去,改口道:“我们上路吧!”
出了山区,双方分手各行其道。夜尽天明,不久日出,司南誉来到了—座小镇之外。—个问题涌上心头,他停了下来,深深地想——如果公然奔枣阳,自己目标太显着,百花会必然有备。单独对付百花会主“断肠花”马月娇不难,但该会高手不在少数,这—次幸赖三个蒙面老人所救,故事不能重演,否则必将遗恨终生。徒勇不足恃,必须配合适当机会。心念未已,—声惊叫倏传入耳:“白儒!”司南誉心头—震,抬眼望去,只见—个村妇打扮的女人站在三丈之外,不由大感惊异。对方怎会叫出自己的外号?村妇走近前来,又道:“少侠还记得我么?”司南誉仔细,—看,想起来了,这妇人正是在山中被“红妖”施以强暴,请求自己乘虚赴百花总舵解救人质的女人,在会中是堂主身分,地位不算低,想不到会在此地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