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既然已经临头,那便无论如何凶险,也只得挺身承挡,花如玉还了一个万福,媚笑道:“水月庵丽水、妙月两位庵主乃是家姊。”
这一回兴师动众去长白山斩蛟夺参,武当因派大人众,掌门人无尘道长的威望素着,不能因争利而轻出,所以没有参与,可是门下弟子伤亡与失踪的时有所闻无尘不得已只得带了门下护法四剑下山,行到临城附近,忽然接了隐名人的报讯,方始漏夜前去抱犊崮与水月庵寻觅救援失踪的弟子。
不想人是救出来了,可是一个个全犯了门中的重责大戒,掌门人若遇见了派中犯了规戒的弟子,势非即刻处置不可,否则何以统御一派之众。
飞霜子虽派在路上守望,免得整肃门规时,外人闯入林内,他对所发生的事,凭听觉也可猜知,不仅武当的威名因此大受损害,便这五个师侄,也难有生望,他心中对水月庵的人痛恨真到了极点,如玉即然直接承认,他全力运气,口中却说道:“久仰,久仰,五位门下师侄们,多蒙女施主们爱护了。”
飞霜子不及他师父无尘道长的功力深厚,能够运气行功于别人不知不觉之间,如玉方才又见识了无尘一举手之间杀了全胜的厉害,飞霜子一举手,她已经娇笑连连的向侧移身,道:“不敢当,不敢当。”
花如玉移身在司南誉的身后,以为飞霜子是武当门下,不会对无关的人轻下毒掌,必定会收了掌劲。
飞霜子却见司南誉笑嘻嘻的,又与花如玉一起从水月庵下来,认定他是轻薄浮浪少年,便伤了也无所谓,所以雄猛的掌劲不收,直冲而至。
司南誉的内家功夫已修练到了上乘的“玄门罡气”,对任何来袭的内劲都自起反应,飞霜子的掌劲直逼得他身上的青衫,向后飘起,猎猎作声,若遇了狂风一般,司南誉的身形不动,飞霜子却在掌劲将竭之时发觉,全部功力倏然之间,被人以一股极强的反未竭震之力,送了回来。
他要闪要避都已不及,只得双掌竭尽全身之力拼命抵御,双足错落迅疾异常,的向后移动,前前后后,一共向后移了九步,方才消去反震而回的功力,勉强站稳脚步。
飞霜子的一张苦脸,越加苦得厉害,眉毛也皱成一线,几乎分辫不出眉心的所在,他以武当护法四剑之尊,在派中除了掌门师尊,地位已极为尊崇,却被司南誉无声无息之下逼回了全部击出的功力,怎不令他大惊失色!
司南誉见他无缘无故不分好歹,朝自己便是一掌,心下微微冒火,忽然双手提在胸前,拼力向前推去。
飞霜子以他内力的深厚来猜度司南誉将发的掌力强弱,那绝不是他可以抵敌的,所以一跃三丈,隐入树后。
谁知司南誉收掌一笑,道:“如玉姑娘,苦脸道士不挡路啦,我们还是仍由原路就从此地下山吧。”
飞霜子心中虽恐他自己是司南誉敌手,仍是抽剑一跃而出,挡在路心,他现在再不敢若先前轻邈,铁剑平平举在胸前,以武当对武林绝佳的高手之礼相见,沉声道:“大侠究意是何方高人?”
司南誉第一次被人称作大侠,心里颇有一点轻飘飘的感觉,笑道:“我不是什么高人。”
(此处原文如此,情节不连贯)
他说完轻轻击掌,身后林中一堆新坟旁边,转出四人,各自面色惨白,身上血渍淋漓,右臂都齐肩断了,用些布条捆扎着,血水仍不断渗出。
不久他们身后又走出一个面容冲穆的中年道者,他向无尘深深稽首道:“弟子飞云这就带了他们回山,传过掌门师尊之命后,再赶赴泰山吧。”
无尘脸上现在又恢复了严肃,吩咐道:“好,你们就走,传命之时,务须对众说明,我武当一脉以玄门修练为主,绿林如此欺人,实在辱我太甚,决不能够再忍,除了闭关修练的长第及留守侍应之人外,嘱他们分传各处,尽聚泰山,于太行山梅家父子一决雌雄。”
飞云子是武当四剑中选来将来继承掌门的人选,功力深厚为同门之冠,无尘令他回山传命聚众,与护送伤者,除了照护受伤之人外,实有不惜一拼的意思,花如玉在旁,不禁为自己的姊妹耽心。
司南誉见那四个少年弟子脸上的冷汗与肩上的血水交流,很为不忍,遂对无尘道:“晚生随狄老师略习医术,请容我为他们上药止血,略减旅途跋涉之苦吧。”
无尘微微颔首示谢,司南誉伸手依次往四人肩上几处要穴点去,果然医仙的传授非同寻常,不仅所点的穴道有好几处非无尘所知,而且止痛止血也确有奇效。
司南誉虽然自小随了医仙与安结熬药练丹,诊视病患,然而象这种重伤却甚少需要他动手的,点穴之后看了他们四人身上的布带不觉犹豫。
花如玉知他心慈,少见兵刃之灾,想上前将捆扎的布带代为轻轻解去,可是四人个个看了如玉都横眉怒目,司南誉只得自己动手,又将怀中取出的药粉洒上,药粉沾了未凝的血水,直泛泡洙,司南誉心知无碍,遂对飞云子道:“等两三个时辰,泡洙下去,结成血痂之后,再走就无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