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在这里站了多久,那身精致的白衣早已教冰冷刺骨的雨水浸透,夜风一阵一阵刮过,他像是浑然不知地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苍白得透明的容颜里,浮起一丝透着寒意的青紫,浅棕色的双瞳在暗沉的夜色里居然明亮得仿佛皎然当空的银色孤月,黑色的长发零乱地披散在染着妍丽血色的肩头。
似乎动了气,连忙收起吊儿郎当的模样,正经八百地点头应声道:“小倚说得对,我知错哩!“话甫一出口,声调又自一转道,“不过,这也怨不得我们,谁让她心情不好,一心只顾着拎咱们来出气呢?想起来,那丫头的剑还真狠,几次三番差点置我们兄弟于死地,相反孟欢欢倒成了咱们的救命恩人了!“
怀念道:“这一支戒指本来应该是一对的,那是我用在小村外发现到的一种奇异的矿石亲手打造出来的,我一只,琪娜也有一只,琪娜的那一只上面刻着夜月两个字,我的这一个上面刻着两个字,我们约定好了,将来如果生出来的孩子是男孩,他就叫帅哥,如果是女孩----”
她有些失意地笑笑,来生?你我是否还会重遇?就算再次重遇,我也不再记得你是谁。“记住你说过的话,若来生我们真能重遇,你一定要还这一生欠我的情债。”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我还要再做女人,但我却不要再因男人而动心,我要成为天下之主,使所有的男人都臣服于我的脚下。”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散玉关终年无雪,冬日树长青,这诗句是用不上了。”眼前山势连绵,状若城郭。孟欢欢看春花在峭壁吐芳,花木郁茂,山鸟争鸣。临渊而视,河谷白浪拍岸卷起千堆雪。而脚下的山路狭窄,孟欢欢奇怪起来,“林都尉,你说陈军如何能挥军靠近散玉关?傻了是吧?”
“王爷,您也知道,这些罗裙不是臣妾喜欢的类型,臣妾才不要这样素雅的颜色,一点也不鲜亮,只有那些故作清高的人才会喜欢。”孟欢欢听到宁王要她将脸上的浓妆给洗掉,心突然颤了一下。当初烧烤的时候虽然没有浓妆艳抹,不过那时候满脸黑尘,过于狼狈,所以反差不会太大,但是现在众目睽睽之下……
不幸中的万幸就是,方才她虽然从水中站了起来,但那水只是及到她腰间。而且,更万幸的是,她方才洗她后,已经用绢带格丰满的胸缠住了。更更万幸的是,这次用的布帛,很薄很薄,而且是肉色的。就算是在白日里,也要近身才能发现,更何况是在夜里,还是水气氤氲的湖中。
“既然三千英豪已尽殁于东溟海中,那又怎么会有消息传回?因此这消息极可能是假的,不过是江湖以讹传讹。即便消息是真的,可整个江湖却找不到传出这消息的人,他必不是第一批出海的三千豪杰之一,否则不必藏身暗处,此人必是别有用心之辈。鉴于此,无论三千英豪是否葬于东溟海中,我们能知的是东溟海中必发生了什么事。“
盯着他清亮的瞳仁,不让他有一丝闪躲,“我不是见异思迁的女人,也不会见着别人对我好就扔了你去!我自己真心喜欢谁,想要和谁过一辈子,从来就是清清楚楚摆在那里的事实!你非得这么说不可的话,我是不是也该对你讲,这么多事情面前,我自己也做不了什么,亏欠了你这么多,也伤你至深,除了伤害你、让你成天不安之外,我就混蛋地什么也给不了你!?”她气呼呼地说完,仰面朝天,拼命地眨眼,忍住眼眶里不断打转的泪水。
随着这名女子的出现,一众人群的呼吸仿佛都在片刻间屏住了,但见那女子虽以面帘遮住面孔,却掩不住明眸流转的清澈灵秀,一袭洁白裙衣缎料精工、修裁得体,衬出其人玲珑妙曼的动人身姿,仅是不盈一握的柔腰和挪步踏落车辕时亵裙素裹的纤细美腿,就带给人视觉上很大的冲击。又见领路丫鬟眉清目秀面容姣好,更让人禁不住想象这小姐面帘后的容貌该是如何秀美出众。
只不过,心里存着这个想法的人跟其他人一样,所有的心神全被空中的朱雀给吸引住了,全然没有注意到,在玛茵之盾的东南方,有一道朱雀在鸣叫时就同时出现的金银双色光柱,直达天际,而不让朱雀专美于前,显示出发出了这到光柱的生物,其地位绝对不在朱雀之下,甚至是在之上,而发出的地点,就是泰龙第一世家的隆府。
垂下头,妈妈,好久都不曾叫过了,她生硬地开口,轻声道:“妈妈!”她被妇人带入家中,听着那妇人絮絮叨叨地说着家里的情况,她想,自己以后就要住在这里了吗?再也无法听见哥哥的声音了。她很想流泪,她听母亲说过,只有流出眼泪,悲伤的情绪才能得到缓解。可是无论她怎样努力,就是没有泪水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