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贴身小太监,心里一酸。就这样一句话,父子之情没有了,太子之位没有了,从云端直下地狱。谋大逆,这是最重的罪,他的父皇让他背了。他甚至可以想象他美丽的母亲会有什么下场。安国律,谋大逆者处剐凌,诛九族。这样的罪名,却只是让他死而已。自己还该拜谢皇上的恩德,给了他一个痛快吗?
“王妃,孟欢欢赶到的时候,看到两个老太婆正一左一右架着小蝶,另外一个身强力壮的老太婆正左右开弓,不停地刮小蝶,孟欢欢不知道小蝶到底哪里得罪了太子妃,但是孟欢欢知道小蝶是王妃您最为得力的丫鬟之一,就算小蝶真做错了什么事,也该由您处置,太子妃虽然身份高贵,可是有什么权利管我们宁王府的家事?所以孟欢欢便叫太子妃住手,可是太子妃非但不听,还想派那些老太婆来教训孟欢欢,所以孟欢欢一气之下,才会将那些人打倒再说。”
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玉璧为灯,水晶为帘,风起时碰着叮当作响,十分悦耳。碧色水晶珠帘由数尺高房梁垂下,将光线折射出特有的光辉,让人仿佛置身于东海龙宫一般。窗前挂的簇新玉色鲛绡纱垂帘,微风过处,飘逸仿佛九天仙女的流苏飘带,最难得的是那糊窗户的并不是纸,而是一片一片的透明琉璃,琼华在宫里也待了些日子,家里经商也不是没见过世面,只是这透明琉璃在景轩朝却是稀罕物,端的珍贵无比。
峰顶之上,他们立足于一处可容纳数百人的石坪。石坪之前,是依峰而筑的显得极有层次的石屋,这些石屋不似峰下的粗犷简朴,屋顶檐廊皆雕刻或是饰有各种飞禽走兽,台前阶下则种有各色花木,显得要巧致明秀多了。而身后则是他们刚刚拾级而上的石阶,左右坪边围有石栏,石栏之外便是挺峭险峻的山壁。
身后的男子微微一笑,轻轻跟上。一路行去,他柔和的目光从不曾放弃追随她的身影。他承诺过,从今以后,他可以让她忘了那些他曾经为她说过的话、做过的事,甚至付出的爱。他不想她把这些记得那样清楚,以至于成为她自在生活的负担。为了她,他可以佯装不曾在意、不曾动心、不曾受伤。这些,也许就是他在这个位子上能够为她做的最不容易的事情。但是,他自己呢?
果断思量间,孟欢欢十指虚合环扣,捏出妖宗无上法印,凭空划出一圈诡异莫测的弧度,邪异的妖能在夜空中泛出磷磷森芒,笼罩在她身际虚空丈许范围之内,一股由内及外的吸力在瞬息间仿佛将周遭的空气尽数抽干一般,纳天际万千丝雨线为其所用,形成一层幻晶水屏,覆手罩向冲袭而来的三人。
但是今天早上的遭遇让司南誉在这个时候心里充满着悔意,因为他让自己敬爱的外婆气昏了,虽然是源自于误会,但是也够叫司南誉这时心里够难受的,不自觉的,心中不再平静的司南誉,无意识的让司南誉身上潜藏的威势慢慢的散发出来,不是平常的那种因为他的个性所带给的人的冰冷,而是一种真真正正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的实质威胁的冰冷,这让司南誉又再度的变成了当初刚出清蓝之境时的银月恶魔的神态,一种凡是有生命有智慧的生物一见皆会畏惧可怕神态。
“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你,也在想你死去的母亲。”孟欢欢的语气出乎意料的平静,“她是一个很和气的人,虽然身为皇后,却没有什么仇人,连别的妃嫔都从心底里喜欢她。我想起她便想到你的长兄,姚泓和她很像,和善有余却胸无大志。然后我又想到你,总觉得你不应该是她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