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和严实老哥周旋

洪武六年末，一切准备充分后，雄心勃勃的窝阔台决定从东西两个战场发动世界战争；西部战场由拔都，拜答儿，贵由，蒙哥，统领十五万蒙古骑兵精锐远征欧洲，开启了第二次西征。

万户以下各级那颜也派长子率军从征，所以也叫“长子西征。”

拔都虽是统帅，但实际指挥权掌握在前军主将速不台手中，大军兵锋主要指向钦察和斡罗思等地。

东部进攻宋廷的蒙军兵分两路，西路军由窝阔台次子阔端统领，目标是川陕；东路军由三子阔出统领，剑指京湖防线。

从两面同时用兵来看，窝阔台又有些头脑发热了。

铁木真那么牛逼，西征时命木华黎坐镇南面，主要目的不过是维持已占金统区的秩序，让女真人不要趁机添乱。

窝阔台倒好，直接两面开展了！

还是那句话，不想超越父亲的儿子不算好儿子！

他应该是认为，宋军还不如日落西山的金军强悍，完全就是一堆插标卖首的乌合之众；多年来一直被女真人压着打，前不久绍定入洛十万宋军惨败于数万蒙汉联军之手，更让他坚定了这种认识。

很显然，绍定入洛的另外一个后果就是，宋军在蒙军面前充分展现了一回实力，助长了窝阔台的野心。

至于孟拱在光化以少胜多，大败武仙，那纯属偶然。

至此，蒙金第一场大战便开始了。

由于新宋的存在，蒙军无法对两淮防线发动进攻，但史天泽等汉人豪强聚集二十万人马，在察罕两万蒙军带领下，悄悄逼近费县边境，目的尚不明确。

“赵官家，老哥还是那句话，若没有当初蒙古人支持，你绝对走不到今日这一步；蒙古人对你有天恩，这做人啦，切不可忘恩负义！”

“严老哥，不是我忘恩负义，灭金时，我赵竑全力配合，这一点大汗当一清二楚；此次攻宋，我也是愿意出兵的。

但朝中文武，军中将士，国中百姓皆以汉人不打汉人为由，力阻我出兵攻宋啊！

我虽贵为一国之君，但亦不敢违背汹汹民意呀！

老哥，我确实有苦衷的，还请大汗体谅则个！”

楚州城，皇宫内一座暖室中，赵竑和严实正在周旋；这半个多月时间里，这对好久好久没见了的老交情，每日有大半时间，就是这样周旋着。

严实带来窝阔台让赵竑出兵配合的命令，但打定先坐山观虎斗的赵竑总是以各种借口进行推脱。

其中最大借口便是民意不可违；必要时，拿这个作挡箭牌，确实蛮不错的。

严实明知是他的鬼伎俩，暗暗恼怒，但任务在身，只得全力周旋，磨嘴皮子。

“呵呵，赵官家，你莫要骗我；你现在混得虽比老哥强太多，但老哥混得时日比你长，你骗不了我的！

谁都知道，你赵竑英明神武，在朝中说一不二；你真心想做，就没有做不成的事！”

“老哥，瞧你这话说的；咱俩啥交情，老弟是真没骗你呀！”

“老实跟你说吧，赵昀已屡次派人跟我接洽，晓以民族大义，邀我联手抗蒙；但我一口拒绝，将派来人一一赶出国境，并下令，只要伪宋派来的人，以后一律严禁入境！

前者，我配合大汗灭金；今者，又拒绝与伪宋联手；所以你刚才说我忘恩负义，是完全不成立的！

我赵竑绝不是那种人！”

严实布了些皱纹的额头上微微冒汗，愈发急躁。

转眼间，他也是五十好几的人了，明显老了好多；但当年成熟美大叔的轮廓依稀还在的。

只见他重重哼了声，吞了口唾液，厉声反问道：“赵竑，你的意思是说，蒙古人对你的大恩，你已经还清了，以后和大汗就两清了么！”

“我可没说这话，这话可是你自个说的啊。”赵竑立刻道。

严实被抢了一通白，愕然半晌，愈发恼怒，耐着性子继续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