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文人勃然大怒,不少人站起身了斥责。
曹华充耳不闻,打量着诸多群情激愤的才子:“你们头上戴着‘草尖’,今天跑过来清君侧,结果空口无凭,光靠着流言蜚语便想置我与死地,是不是太天真了点?”
张琦满脸憋屈:“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知道,苏公子仁善无双,若不是你抓了他,岂会到现在还没出现....”
“你见过苏轼嘛?”
“我....”
全场又沉默下来,曾经在茗楼和苏轼共处过,但....确实没见过苏轼。
曹华点了点头:“既然没见过苏轼,你们凭什么说他是个好人?”
“这还用我等说?苏公子的品行人尽皆知!”
张琦昂首挺胸,豪气自生:“八月为赈水患,苏公子毫掷六万两白银赈灾,我问你,这算不算仁善?”
曹华点了点头,示意继续。
“万宝楼和百宝斋,所得利润捐献一成给朝廷,这算不算仁善?”
“还有吗?”
“前几天,淮甸饥荒,苏公子倾家荡产凑足十万两白银赈灾,一人比整个东京的商贾凑出来的还多,这算不算仁善无双?”
所有人文人昂首挺胸,只觉热血澎湃,眼中讥讽不加掩饰。
诸多朝臣,包括上面的天子赵诘,都是微微点头——毕竟苏轼此人,真的接近无暇,挑不出半点毛病。
曹华点了点头,摊开手,打量着诸多热血难掩的文人:
“你们的意思是,捐点银子就‘仁善无双’是个好人?银子我也可以捐...”
“你配吗?”
诸多文人顿时火冒三丈,全部站起身来:
“你目无法纪横行霸道,苏公子乐善好施...”
“苏公子有通天才气,必然青史留名,你这样的小人,注定遗臭万年...”
“有朝一日苏公子跻身朝廷,便是你的死期....”
群情激愤,逐渐演化为呵骂。
文武朝臣都是蹙眉,不明白曹华今天吃错了什么药,非得腆着脸和名满京城的苏轼相提并论?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赵诘看来少许,轻轻抬手道:“行了,曹华,你到底想说什么?”
曹华回身行了一礼,然后又转向诸多文人:“我曹华做事‘依法从严’是真,但‘依法’在前,所作所为皆是为了大宋的太平,如今却被无端职责为奸贼。
而苏轼,不过捐了些银子,写了几首诗,便被视为在世圣贤。你们连他的面都没见过,凭什么说他是个好人?”
张琦怒不可揭浑身颤抖,朗声道:“苏公子做的是万家生佛的大善事,我等看在眼里。你的恶行现在可以只手遮天,但举头三尺有神明,迟早有一天会纸包不住火。”
“是非自有曲直,公道自在人心,苏公子是不是好人,何须外人评价!”
“善恶到头终有报,试问苍天饶过谁,你迟早遭天打雷劈...”
曹华点了点头:“那如果我说,我就是苏轼,你们又该怎么评价我?”
“.......”
东华门外,凝滞了片刻。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曹华。
“呸——”
张琦竟是给气笑了,抬手指着曹华,想了半天也不知该怎么骂。
诸多文人气的青筋暴跳,听见这句话,撸起袖子也不知道要干啥,眼睛里满是讥讽,似乎在说:
你是苏轼?
还真当自己是曹八斗?
也不撒泡尿当镜子照照。
苏轼做了什么?
公认的仁善无双,一词盖汴京!
而能盖汴京的词,不止一首。
名声远传天南地北,多少佳人倾心与这位举世无双的大才子。
而你曹华?
滥杀无辜、迫害忠良、排除异己。
奸臣能干的事情,基本上都干过一遍。
相提并论都不配,也敢冒名顶替?
文武朝臣倒是一愣,琢磨着曹华这话是在讥讽苏轼还是另有深意。
蔡悠本来也在思索曹华的目的,可听见这句话,浑身猛然一震,不可思议的转过头来。
曹华在千人瞩目中,转过身来:“圣上,曹华一来长年缉拿逆反贼寇,造的杀孽太重。二来自幼受圣上培养,虽不求权势名利,但也想为圣上为大宋尽一份绵薄之力,所以隐姓埋名,乔装了个苏轼的身份。本想做些小善之事,为自己积些阴德,也为大宋百姓尽一份心。
可现在,满城文人士子都无端指责我为奸贼,说我贪赃枉法,我若承认,便是承认圣上用人唯亲识人不明,圣上既然待我视如己出,我曹华便不能愧对圣上,所有还得解释一句,苏轼,是我乔装的一个身份。”
鸦雀无声。
诸多顶着‘草尖’的书生,满眼不可思议站在原地,死死盯着曹华的背影。
“不可能,你...你一派胡言...”
东华门上下的人,也是差不多表情。
文武朝臣满眼茫然,仔细梳理着此事脉络,可梳着梳着,便乱成了麻。
用屁股想,曹华和苏轼也不可能是一个人!
一个穷凶极恶,武艺通神。
一个仁善无双,才气通天。
合在一起那不叫人,叫怪胎。
“你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