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务们冲进房内,却不但没有遭遇到预想中的猛烈反抗,甚至连人毛都没能捞到一根!
房内根本就没有人!
没人,可原靠边墙放置的一个木柜,却被移到了房梁下,柜面上落了好些瓦碎木屑,房梁上悬着一根像是土匪经常用的那种加长腰带子的长布带,瓦面上有一个井盖大小的洞!
从洞里可以直接看到天上的星星,特务们齐刷刷的就把枪口,对着头顶上的洞口!
不用说,房内的两个悍匪及时察觉了对他们的围捕,爬上了房梁,顶开了一些瓦片,然后用不知什么工具,锯开了一小截檩条,在瓦面上开了个洞,然后从这里逃了出去。
之所以认定檩条是被锯断而不是砍断的,一是因为现场有锯木屑一样的木屑,二是从灯灭起,下边监视的特务,也没有听到砍剁檩条的声音,要是听到,早就冲上来了。
森田贞男很多时候抓捕犯人都是一马当先,除了职责所在,更是对军国主义的狂热和对自己本领的自信,多少次遇到跳窗跳阳台逃跑的犯人,他都毫不犹豫的率先从窗台或阳台一跃而下,跟踪追击,迄今为止,还没有他带队亲自抓捕的犯人能够逃脱!
森田贞男一个纵身,就跳上了木柜的柜面,对于他来说,拽着那根布带子跃上房梁,再从那瓦面上的洞口穿出跳上瓦面,并不是难事!
“いけない(不可以)!命危険!”柜子边上的水泽太郎一把抓住了森田贞男的脚,不让他起跳。
森田贞男瞪了水泽太郎一眼,鼻子里冷哼了一声。
森田贞男心说:我会不知道危险?我根本就没想过要第一个窜上去!那两个犯人能识破包围,从房顶出逃,这份机智沉着哪里是一般人!那两个悍匪很可能就在瓦面上,谁露头谁吃枪子,你以为老子傻啊?!
犯人若在森田贞男的视线之内,他能看到犯人的动静,那么不管是跳窗还是跳阳台,森田贞男都会毫不犹豫的跳下追击,因为他有那个自信!可如今犯人并不在自己的视线之内,窜出去倒很容易成为人家的枪靶子,森田贞男虽然自大,却不笨!
水泽太郎推了一把身边一个满系的特训班学员,要他先上。
那满系学员满脸惊恐,又不敢违抗命令,颤悠着往柜顶爬,却手软脚软,瞧那怂样,光是爬上柜面,就已经不知要多久,更别说是上瓦面了。
一个日系学员自告奋勇要上,森田贞男却不让,反倒命令他马上下楼去,把正和其他几个人在楼下左边守着的李纳立即叫上来。
森田对形势已经作了判断,这一片民居以平房为主,附近难有比这里的瓦面更高的制高点,从这洞口出去还是必要的,不可因为怕死就贻误战机,那两个犯人,是已经落荒而逃,还是就蹲在上面准备伏击敢上窜的日本特务,一定要摸清楚,而枪打出头鸟,森田贞男很明白第一个上去的人,很可能被那两个据说枪法极好的悍匪一枪爆头,这个险,森田下定主意,让那个李纳李善德去冒!如果李纳死了,正好公报私仇打击宿敌李熙!
对于森田贞男而言,李纳可恶,他的老子李熙更可恶!以前的恩怨不说了,还仗着自己的人脉,走上层路线,干涉特训班学员的毕业分配,离毕业还有半个月呢,满铁调查总部对李纳的调令就已经下达,搞得学员们对李纳是既羡慕又嫉妒。
那个日系学员领命,飞奔下楼去叫志远。
志远听了那日系学员传达的森田的命令,看了一眼之前点他和其它人一起在楼左守着的大特务工藤三郎一眼,什么也没说,就跟着那日系学员上了楼。
森田脸色阴沉,立即勒令:“李纳!立即上瓦面,然后报告上面的情况!”
森田是既希望志远上去后没事,能让他跟着上去追捕逃犯建功立业,也期待志远被人一枪爆头,妈的你不是仗着李熙搞特殊化吗,以为再有几天毕业了就能跳出老子的手心?那就去死吧,看你还得瑟!
“是!”志远小声应着,那样子,恰如其分,是一副既怕死,又不敢违背森田贞男命令的模样。
志远把手里的马牌撸子插在腰间,爬上柜面,然后拽着那布带子,爬上了房梁。
上瓦面之前,志远深吸一口气,这一刻,要说不怕,那是假的。
为森田挖的坑,要搭上的是自己……
志远定一定神,如果为森田挖的坑,搭上的却是自己的性命,那么杜志远,你不死又有何用!
上!
被锯断的檩条是不能抓的,志远攀着两边完好的檩条,引体向上,手撑脚蹬,爬上了瓦面!
志远上了瓦面,没事发生,很快又一个日系学员,也上了瓦面,跟着就是森田贞男!森田贞男上了瓦面,左右扫视一眼,立即猫着腰先接近屋脊,到了屋脊前就趴下身子,从高处向四下里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