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多小时后,果然就有新京电报局的职员送电报上门,在大连定居并为姐夫李熙打理大连生意的志远的“五姨父”,拍来电报,报文内容是“五姨病重”。
很快志远座下明心四神里的三爷——南朱雀大鱼戴马华,就带同长嘴从三进东角门悄悄出了门,去志远的“三舅”家会合李熙的夫人和女儿李纯,他俩肩负着志远的嘱托,任务是把李家的女眷,秘密护送至大连并保她们的平安。探病是不得已时的幌子,若不出事,此行将尽量低调,以期不引人注意。
几乎是同时,黑子领命外出,去一妥当处,往奉天打了两通电话,黑子在街上转了一圈,回到李家三进,还没来得及向在李家三进二楼小客厅里坐着的志远回报情况,客厅里的电话铃就响了。
不论是才进门的黑子,还是坐在主位上的志远,以及志远跟前正和志远秘密议事的林有、李阎王和胖子,全都不约而同,利目如箭,射向不断振铃的电话。
紧要关头,谁知电话是何人打来,谁知是福是祸?
志远看着胖子,轻轻一摆下巴,胖子忙过去接电话。
电话是志远在奉天的裕东火磨厂子里的人打来的,说他们的副总经理张老爷子,也就是张九如的爹,在厂子办公楼下楼梯时,“不慎踩空”,“跌晕了过去”,“跌时手撑了一下,手骨好象断了。
黑子在边上听着,就知道自己已经不用回报了,奉天那边动作还真是忒快!
志远轻叹了一声:“难为张老爷子,这一把年纪,就算手骨没真的摔断,这一跤也一定磕得不轻……”
志远说着,人就已经站了起来,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必须抓紧!
志远的目光,在几个亲信脸上一一扫过,然后郑重下令:“我还要再去前头和大先生核计核计,你们分头去准备吧,三点的火车,半小时后我们出发!”
张老爷子是志远倚重和信任的股肱之臣,裕东火磨的常务副总经理,对志远极之尽心,裕东火磨在张老爷子管理主持之下,利润不俗且连年增长,张老爷子跌伤了,志远自然要去探望。
张老爷子受伤,是志远赴奉天的由头,也是幌子,是志远赴奉天“极尽人事”,不得已时,也就是被日本人追查起来时的“幌子”。
半小时后,志远带着林有、李阎王、胖子和黑子四人,和之前大鱼和长嘴一样,从后门悄悄离开李家,赶往火车站,准备乘坐火车,南下奉天。
志远头上一顶单礼帽,鼻子上架一副不扎眼的大路货墨镜,身上一袭灰色夏布长衫,自提个小行李箱,混在从候车室涌向月台的旅客人流里,上了月台。李阎王和林有等人,皆是普通旅客的模样,除李阎王离志远较近,跟在志远身后,其余各自提着行李,散在人群里。
火车已经进站上下客,月台上,胖子和林有对了一眼,彼此意会,林有顺了下眼皮子,连头都不用点,胖子就已经安心的带着黑子上了硬座3号车厢,找到了座位坐在了一起。
志远手里的票也是硬座,和胖子他们同一车厢,但他却没有在那里上车,而是领着林有和李阎王,走到列车中部,在餐车的边上,是软卧车厢。
硬座车票上软卧车厢?
当然没问题,因为车厢门口,站着个西装笔挺,从头到脚穿戴无一不讲究,夹着个精致的黑皮包,手持高级软卧车票的张辅臣!
志远一行四人是到了火车站临时买的票,而准备去奉天“公干”的张辅臣,可是有备而来,他早就到了火车站,通过关系,提前一个多小时,搞到了软卧车厢的一个高级包厢。
倒不是志远贪图软卧的舒适,硬座车厢人多眼杂,行李中又夹带着武器,窝在包厢里,更隐秘安全。
普通软卧上下铺,4人一个包间,由于订的时候晚,张辅臣只订到较贵的2人一个包间的高级软卧,四人进到包间,放下行李,火车启动离站后,林有在外头“抽烟”警戒,李阎王在门内门边警戒,志远和和张辅臣两人凑在一起,小声的商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