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地盘”那边的人同意了,连崔世德这幌子,都是红地盘那边的人安排的,崔世德确系大连的名中医,同情抗日军,他的儿子还是“红地盘”的“同志”。
海山看着虚云,在思虑着要怎么和虚云说才好。
“红地盘”的事,自然不会向他透露,即使虚云是自己多年相知的朋友,也决不会透露半个字。
多个香炉就多只鬼,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必须谨言慎行,因为这关乎“红地盘”,那是最招日本人恨的“抗匪”,若被日本特务或警察狗子侦知,那死的人可就多了。
半晌,海山双目炯炯、一脸凝重,对虚云道:“先生,我知道,很多事,你心里明镜似的,但这事,请你就此打住,不要再问,并且,把和米勒所有相关的事,都烂在肚子里,从此,别向任何一个人提起,包括那臭小子的人!”
虚云怔怔的看着海山!
海山不肯透露只言片语,但也没有抵赖和否认!
不抵赖那是对自己这个“先生”的尊重,不轻视、不相欺。
良久,虚云对着海山,郑重的点头:“龙行的事,你都没瞒我,这大连的事,却瞒着我,显见得事不小,你不说,自有你的缘故,我不逼你。我还是那句话,虽然我现在已经是个方外之人,但腔子里流的,仍是中国人的热血,为大义,有用得着我之处,但请提调!”
海山举杯:“好!我敬先生一杯!”
虚云干了杯,却突然有一种悲从中来的感觉:“海山啊,你要行义举,我不敢拦你,也知道那是不应该拦的,但你,行事千万千万要小心,万万不可出事情,远子已经够可怜了,可别让他终于奔扑到你的跟前,你的人却不在了……”
老和尚声音都哽了,海山心里也是难过,若真的是那样,孩子的心,会是多么的痛,真的好可怜……
“话说到这份上……”海山顿了一顿,然后起身,去炕头箱柜里翻出一个皮套子,拿给老和尚。
虚云接过:“这是什么?”
“方子!自打孩子中丹毒后直到现在,给他配丸药的所有方子,都在里面,用方的心得,每次改方的缘由,也都写得清清楚楚。这东西,我原也准备着明天一起给你带去白云寺的。”
老和尚不免惊惶,都快哭了:“海山,你要干嘛?你要行的险事,一定是九死一生的对不对?!”
“没有的事!”海山拍着老和尚的手背,一脸的坚毅:“先生放心,我自会小心!只是既然是行险,就不得不做万全的准备!长春的名医王元明父子,对那臭小子上心得很,只是对丹毒还有些摸不透,若我出了事情,你把这些交给远儿的人,我相信有王元明父子在,一定能继续帮你那宝贝干儿子压制丹毒。”
为安抚老和尚的情绪,海山还故意煞有介事的道:“这个皮套子,你带回白云寺可收好了,不到万一,可别让那臭小子知道,现在药在我这里配,才会逢年过节的有林有来陪我,有人一起喝两盅之外,还能知道那臭小子不少消息,还有就是,林有那家伙,手脚那个勤快,把屋里屋外,收拾得那叫一个干净,做的饭菜,那叫一个香,说真的,还真有点盼着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