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与慕白湖中沐浴,赵与清就瞧见慕白脱衣时衣衫下掩藏了一物。
现在细想原是这柄弯刀。
赵与清柔和目光又落在慕风烟的腰间,心中古怪横生,莫名觉得喉头发紧。
这刀慕白一直宝贝似的藏着掖着不让人看到。只因这刀和风烟腰间挂着的那把一模一样,只是刀柄上他的刻着一个白字,风烟的刻着一个风字。
当初慕风烟做包子赚了钱后,慕老爹头次问她要什么,可以从县里给她捎带回来。
慕风烟说想要一把弯刀,就是慕老爹和慕威打猎时腰上挂着的那种,她头次见到,就稀罕极了。
慕老爹当初嫌贵,没完全答应,拖了两个多月再从县里回来时却带了两把刀回来,慕风烟当初还以为慕老爹一口气给她买了两把,乐呵了半天。
哪知道另一把是给慕白的。
那时村里的少年孩童都知道慕老爹偏心。
慕家杀鸡,两鸡腿没一个给二闺女,全装养婿碗里。
凉州北路米价是面价的两三倍,端午吃粽子,二闺女得一个,慕白能得三。
七夕乞巧村长发的瓜果全塞给养婿,二闺女只能眼巴巴望着。
慕风烟接过慕白递来的弯刀,手微收,却见那少年拿着不放,她抬眼诧异的望向他。
慕白静静的瞧着风烟,傻傻的勾唇一笑——
他喜欢她的目光完全看向他的时候,这样她的眼里只有他。
他喜欢透过她乌黑的眼珠儿看到他自己。
哪怕她的瞪着他的,是生气的也好。
那么短短一瞬,她的眼里再无旁的阿猫阿狗,花花草草,只有一个慕白。
他傻傻的笑,原不知那少女早就乏了与他手中“博弈”,用力一扯,弯刀落于手,她得意的一勾唇。
“手劲儿越来越大了,看来手腕恢复的不错。还以为你几日断药断针会……”她隐去后话,只是笑。
在赵与清看来这二人亲昵的古怪,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妥。
慕白再傻,再像个孩子,他也是慕家养婿,是风烟长姊挂名的夫……
赵与清缓步上前,扯出一个笑容,温柔道:“风烟你说这松树有何作用。”他的身体,不着痕迹的隔开二人。
“哦,对了,来来来走近些儿!”慕风烟转身走向松树,弯刀出鞘,刀柄一横,刀尖儿划破松树的皮。
半晌,见乳黄的松脂从树干中流出。
“瞧见没这是松油。”慕风烟笑道。
赵与清不知松油何用,茫然道:“这能做什么?”
“用处可大了!”慕风烟撕下衣裙一脚,将布条搓成长绳状。
“把油灯钵里的火种先放在地上。”
慕风烟说着,赵与清已将火种倒出来、
慕风烟将油灯钵子拿过来接上松油。
松油流了一整钵,那搓成麻绳状的布条淋了松油,在火种上一燃就现出一星火苗儿。
“这,这……”赵与清一时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慕风烟笑着望向他,“是不是很惊奇!”
赵与清点点头,又望向这些松树,突然道:“那这满山遍野的……”
慕风烟手指竖在他唇中,眯眼儿道:“我只告诉了你,你可别给我说出去了……”
似被蛊惑似的,赵与清红着脸点点头。风烟让他不说,打死他也不会同旁的人说的。
“幸好今儿个我想起来了,往后在这谷中也不用担心火种什么了!”慕风烟高兴极了,“走,我们再去前头瞧瞧,看着林中瘴气散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