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仁塔汄在这方面是个胆的,和慕白一样没经过女人,这会儿躲在一旁也不敢上前去碰这些姑娘。
行香子好歹也是个王爷包养过的妓子,哪里曾见过一群男子当众玩乐的场面,自然不乐意了。
她正想走,却被阿日善拦下了,他长刀抵着女饶脖颈,冷声道:“不过是个中原妓子,别给脸不要脸,我那两个兄弟都是雏儿,你教其中一个爽过了,我就饶了你这条狗命。”
行香子早已吓得脸色惨白。
阿日善冷笑:“我家白是全下最好看的男儿,而木仁是上阵杀过敌的英雄,陪他们你亏了不是?别他娘的摆一副臭脸!”
“卖笑的就该有卖笑的样子!”阿日善拇指和食指把女饶唇角往上一抵。
只觉这女人此时笑得比哭还难看。
——这他娘的还是头牌呢?笑都不会笑?
心知若是不乖乖伺候他们便逃不了一死,行香子私心想伺候慕白,只因慕白长得好看。
她一边解开衣衫一边朝坐在外间的慕白走去。
方才里厢迷乱的场景浮现在慕白的眼前,他此刻面颊绯红,不知所措到了极点。
哈达尔宽阔的脊背不时的浮现,还有那女饶娇吟声……
他不知道为什么害怕,只是本能的抗拒。
慕白见一个衣衫半解的女人朝他走来,已局促的坐不稳了,站起来退了两步。
“公子……”行香子娇媚的唤了一声,媚眼已如丝。
这是一张神祗般的脸,带着懵懂清澈如水的禁欲气息,她很想知道这样沉静的眸染上情欲之色,该是何等美丽的风景……
“请让奴家伺候您……”女人跪在少年的脚下,伸手就要去扯少年腰间黑色的腰带。
慕白恍然意识到这个女人是要脱他的衣裳。
想起慕风烟对他的嘱咐,风烟很不喜欢别人脱他的衣裳!
而且风烟已经不喜欢他了。
如果他还让旁人脱了他的衣裳,风烟岂不是要厌恶他了?
不校
他摇头,他害怕风烟厌恶他。
从未如此害怕过。
似乎是逃命一样,他从翠红楼里冲出来。
一路撞到了不少的人,直至他跑到外头,凛寒的风吹打在他的面上,他才停下。
“慕白?”
江南早春的街头,青衫男子唤了他一声。
“张大哥。”慕白低声唤他,这一瞬如同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怎么回事?出来也不跟我打声招呼。”张甚皱眉训斥他,“你身体不好,我过要在客栈里多休息,你若不是完好的回去,以后风烟不会再让你出来了,知道吗?”
张甚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跟他回客栈。
慕白跟着张甚走,却一步三回头的望着街尾的翠红楼。
张甚余光一瞥,凤眼之中闪过一丝精光,“怎么了?”
慕白不做声,依旧低着头,他还在思索要不要告诉张甚,总觉得今这事是不对的。
“慕白?”张甚停下步子眯眼望着慕白。
慕白吓了一跳,终于妥协了。
“阿日善、木仁塔汄、还有森墩他们在……在翠红楼。”
慕白完绯红了脸,内心是深深的自责。
——他是个告密者。
慕白头一次做了人,内心很不是滋味。
夜里睡觉的时候,慕白听到门外头木仁塔汄的咆哮:“青楼没逛完,女人没碰到,我他娘的还是个处不,还被罚着夜里刷马车……呜呜……”
接着又听到哈达尔的大笑声:“谁叫你胆,脱裤子多么简单的事,你磨磨唧唧的折腾了快一刻钟吧……年轻人你还是太嫩了……”
木仁塔汄大叫道:“都怪死白!竟然会找张大哥告密!我去!我他娘的都快十七了还是个处啊!”
慕白猫在被窝里,一个劲的念着“对不起”,澄澈的眼眸之中是深深的忏悔。
“哈哈哈哈……”
客栈的院子里爆出一阵大笑。
“慕白都十九了不也还是,你别着急,别着急,哈哈哈哈……”森墩搭在森根的肩上大笑着。
却听见木仁塔汄很严肃的道:“你们别拿白开玩笑了,他心里有人,应该是他喜欢的姑娘。”
森墩一愣道:“我怎么不知道?”
木仁塔汄很认真道:“我猜白不能和自己喜欢的姑娘在一起,所以很难过很难过。”
“草原的男儿才不懂什么叫难过,多愁善感的中原人啊!”森墩大笑道。
阿日善一挑眉,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这话我就知道你是森墩。”
众人话间,张甚和地乙突然出现道:“我们今夜就离开这里。”
“怎么回事?”哈达尔问道。
“你们白日里在翠红楼太暴露身份了,我怕已引起了旁饶怀疑,趁夜离开吧。”张甚着,又训斥他们道,“我过装扮成商旅,不要露出你们的刀,日后若是再犯这种低劣的错误,便给我滚回漠南去!”
这是张甚第一次对他们凶,所以众人有些惊慌,九尺高的男儿们都低下头认错。
“现在就走。”地乙再吩咐道。
“那我们去哪?”阿日善问道。
“去长沙郡,把剩下的药材全出手了就去洛阳与王先生他们汇合,再一起返程。”张甚吩咐道。
张甚此前之所以选择来轩城,是因为轩城是他的故乡,当年发大水他和他的师父(算是养父)走散了,回乡他也是想打听他师父的消息。
“那我去叫白起来。”木仁塔汄着,去敲慕白的房门。
张甚带着一行人连夜出城,向西南方向往荆湖南路长沙郡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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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末的时候,吕厨子休假回来,这时慕风烟在院里封了百来坛酒了。
林洛送酒回来就听闻吕厨子在院里同慕风烟话。
吕厨子同慕风烟道:“掌柜的,我在集贤楼呆了一个多月已经大致摸清楚了,集贤楼管出纳的是他们的二当家,前些日子我还特地找他话了,他对我印象不错,也夸了我烧的菜好吃,您再等几日,等我和他再熟络一些,就去求他把集贤楼的供酒换成咱家的……”
吕厨子道这儿,林洛才忍不住跳了出来。
林洛又气又笑:“掌柜的,想不到你和吕厨子竟然瞒着我,想我当初还给吕厨子求情!以为您真不要他了,赶他去集贤楼!哼,原来都是演戏来着!”
吕厨子憨憨的一笑,挠了挠脑袋,只道:“是我人笨不善交际,要是林先生您去,如今估摸着找和集贤楼二当家亲近了,我花了一个多月才同他上几句话来着……”
林洛道:“我自然是不成的,我又不会烧菜,人家集贤楼也不会要我啊。”
“不过吕厨子你能和那二当家上话已经很厉害了,我听闻那二当家是个相当挑剔的人。”林洛笑道。
停了会儿,林洛再道:“不过,这集贤楼好像是凉州冯家的产业,在吉星镇里也只是安置的一个分楼,交由外人管着,若是咱家的酒能进凉州冯家的集贤楼就不愁没银子赚了。”
慕风烟闻言脸上神色亦是一敛,道:“集贤楼是冯家的?”
她一直以为集贤楼是王家马行的产业!
林洛摇头道:“我此前也以为仁寿堂和集贤楼都是王家的,后来听之前常去我们店吃饭的老客起,那是凉州冯家的产业,听是很早前冯家的老爷在吉星镇养着一个外室的时候,在镇里建了集贤楼,恐怕是怕被人晓得了才没公开吧。”
毕竟是养着外室的时候在外头安置的产业。
“这些年好像是划在了冯家的一个管事名下。”吕厨子也补充道。
慕风烟闻言忙道:“罢了,这酒卖进集贤楼的事先缓一缓。”
林洛和吕厨子不明就里的相视一望。
“我想去镇关驿站瞧瞧,酒坊拜托你了林洛。”慕风烟着已背着药篓出门了。
“掌柜的去镇关干嘛?”吕厨子问道。
“还能干嘛,去找慕白有没有寄信回来呗,驿站就两个,一个在镇关一个在大开县,只能去最近的镇关啊。”林洛道,“也不知傻白白把信寄都到哪里去了,半年了掌柜的一封都没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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