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脑子里都是小时候看过的恐怖片的场景。那个鬼会不会是一张满是皱纹甚至七窍流血的脸,或者说它根本就没有脸,转过来之后还是后背?
“刘乾?”
这一声呼喊让我的魂都快飞了,在看清那个‘鬼’的面容之后我才重重的松了口气。
这根本不是鬼,而是我找了一圈没找到的神婆。
我迈步走过去,还没开口说话,就看到了神婆的面相。她的佐串骨和驿马骨下滑的更厉害了,天庭是凹陷也更加明显。甚至整张脸在我看来,都很明显的变形了。
按照以往跟随爷爷相骨的经验,神婆真的快死了,最多也就只有两三天的活头。
要是以往,我还不会对一个没见过几面的老人离世有这么大的感触。但是现在我不希望神婆死,甚至我愿意拿我的阳寿换给她几年,因为只有她活着,才有可能救我爷。
“刘乾?咋啦?”神婆佝偻着身子,比我矮了有两头,努力抬起脖子才能看到我。
我不敢跟她说面相的事,岔开话题:“神婆,您去哪儿了?我刚才去您家里找你了,你不在。”
神婆叹了口气,说:“放心不下你家那个老东西,别真给缠死了,就过来看看。”
我赶紧谢过神婆,她肯定也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所以会早早的过来。
我们俩都没说透,但是她的这份恩,我得记着。即便是以后神婆死了,我背着我爷都得偷偷给她烧几张纸。
我对神婆说了屋子里那个女人手上有颗红『色』的痣,神婆摆了摆手说不用说了,她走到门口都能感觉到里面的东西不是善茬。
而且,神婆说在我来之前,她已经敲过门了不过被我爷爷给赶了出来。
这倒也是正常,我爷清醒的时候都不会给神婆好脸『色』,现在更别提了。
我赶紧去叫门,神婆好不容易过来一趟,说不定以后都没机会了,我不能就这样让我爷把她赶走。
趴在自己家大门上,推了推也推不开。我爷肯定是嫌神婆上门,从里面把门给锁上了。
我敲着门喊我爷,我爷倒是听见了,不过声音依旧很不耐烦,披着衣服从堂屋走出来之后,就开始骂我:“你个小兔崽子大半夜又去哪儿了啊?再不消停我就把你埋你爹妈身边去。”
我浑身打着哆嗦,我爷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平时他怕我伤心,关于我爸妈的事是一个字都不提的。
我爷还是给开了门,大门刚开了一条缝,我就赶紧把手伸进去,把门给推开了。
“兔崽子,要死啊,那么大力气干嘛?”我爷又开始骂我,我则是赶紧拉开我爷,让神婆进来。
神婆颤颤巍巍的身子也走不稳,我爷在看到神婆之后就爆发了脾气。虽然被我抱住,但还是伸脚去踹神婆。
我爷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然把我都给推到地上去了。我控制不住我爷,就只好死死的护在神婆身前,任由我爷打我。
这力道要是一脚揣在神婆身上,不用等她寿终正寝,绝对一下子就撂地上起不来了。
“好啊,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老子把你养这么大,良心你都喂了狗!”我爷碰不到神婆,就开始骂我,我知道他生气我护住神婆。
好在我还年轻,抗揍,就一点点的护着神婆往堂屋走。
我爷见拦不住我们,就转身从院墙边上抄起了一杆铁锹,就站在堂屋门口,怒声大吼:“我今天就站在这儿,看你们谁能过去?”
我被迫停了下来,我爷现在的状态,我丝毫不怀疑他会不顾亲情直接把我拍死。
神婆也拉了拉我的后背,示意我别冲动。我只是心里憋屈,哪敢冲动啊。难道我还真能也抄家伙跟我爷干仗不成?
就在我们僵持不下的时候,堂屋里的灯亮了,那个尖声细语的声音又飘了出来:“让他们进来吧,大妹子深夜来访,肯定是有急事,先让人家进屋再说呀。”
我爷冷哼了一声,丢掉了铁锹去开门。我心里哇凉哇凉的,很想冲上去对着我爷吼:“你从小教我的骨气哪去了?”
在那个女人的吩咐下,我们能进屋了,我也不敢再节外生枝。
我还是护在神婆身前,怕我爷下黑手,等到神婆进了屋,我爷又朝我后脑勺扇了一巴掌,自己回屋了。
我则是搀着神婆坐下,我爷比我更孝顺的样子,把他屋里那女人给扶了出来。
看到这个女人换了衣服,我牙床都在抖。她穿了一身大红『色』的衣服,这衣服我小时候翻出来过,我爷说是我妈跟我爹结婚时候穿的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