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院子里那个模模糊糊的黑影,我第一反应就是我爷在院里溜达。
但是转念一想,又出了一身冷汗。我爷怎么可能在这个点出来呢?他肯定舍不得和那个女人温存。
可是我们家只有我们三个人,我爷和那个女人都不太可能出现在院子里。
“神婆?”我捂着嘴差点叫了出来,猛然间想起,我们家现在还多了一口人,被埋在院子里的神婆。
因为发烧,我本来就感觉全身都冷的打哆嗦,这会更是感觉睡在了冰窖里一样。
神婆不可能活过来的,她头上那么大一个血窟窿,我亲手埋葬了她。
可是,院子里的人影佝偻着,我越看越觉得像是神婆。我已经开始朝着最可怕的方向去想了:神婆变成了厉鬼,来找我和我爷索命了。
我抱紧了被子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就直勾勾的看着窗外,按理说天已经快亮了,但是我却感觉渡过了很漫长的时间。
在天终于快要完全亮起来的时候,院子里那个黑影终于消失了。就那么突兀的在我眼前消失,我没听到堂屋门或者大门响动的声音,让我更加坚信,那个黑影就是神婆,就是鬼。
但是不管怎么说,即便真的是鬼,也是不敢白天出来的吧。这不,天一亮,黑影也消失了。
我终于敢放松下来呼吸了,稍微伸展了一下身体,就打算赶紧再睡一会,等天再亮一些,就自己去村里的医生看看病。
外面公鸡打鸣的声音和狗叫的声音都渐渐听不到了,我慢慢的睡着了。
当我睁开眼的时候,才看到窗外一片漆黑。
“我睡了一天?”我难以置信,感觉只是睡了一小会而已,就从天亮又睡到了天黑。
从床上坐起来,我又情绪变得很失落。我都在自己屋睡了一天,我爷也没叫我。可能就算我死屋里了,他也不会动容吧。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的时候,房门被敲了几下,传来笃笃笃的声音。
“爷,是你吗?”我跳下床拖拉着拖鞋就跑过去,想开门。
但是手刚碰到门把手,全身又是一个寒颤。可能只是源于本能的反应,我没有马山开门,而是又贴着房门小声的问着:“爷,是你在外面吗?”
没有任何人回答我,但是敲门声一直没有停。我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而且我确定门外的人不是我爷。
我爷是个极其能咋呼的人,即便是现在被那个女人『迷』『惑』了,那张嘴只要一开也会嘚吧嘚的说一大堆。
如果门外是我爷的话,我这么半天没给开门,肯定已经开骂甚至直接踹门了。
但是门外的人没有这么做,一句话都不说,只是一直在敲门。
我慢慢的后退,退到床边上站着,听着笃笃笃的敲门声。足足过了有接近十分钟的样子,敲门声才停息了。
我松了口气,但是院子里又传来了呜呜咽咽的风声,还有什么东西砸在我玻璃窗户上的声音。
下意识的扭头一看,一张满是皱纹的脸贴在窗户上,用额头一下下的撞着。
是神婆,她果然变成鬼了。刚才敲门的声音肯定也是她,她的脸『色』已经全都是血,就这样一下一下的撞我的窗户。
“爷!你在哪?救我啊!”
在这种时刻,我已经吓傻在原地了,心里第一个想到的,还是我爷。
我听到哗啦一声,这是玻璃破碎的声音,窗户终于被神婆给撞烂了。
“你个小兔崽子,嚷嚷个锤子,都几点了,赶紧给你『奶』做饭去!”
我举起手遮挡着,刺眼的白光让我睁不开眼睛。当我能适应了光亮之后,才发现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到了地上,周围都是碎玻璃碴子。
朝着窗户看过去,只看到外面明晃晃的阳光和我爷吹胡子瞪眼的表情。
我愣了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天是亮的,我刚才看到了神婆,根本就是在做梦。窗户不是她用头撞烂的,是我爷嫌我不起床直接给我砸碎的。
我爷又开始训斥我,让我给那个女人做法。我感觉自己身上也没那么冷了,就赶紧应和着,顾不得洗漱就进了厨房。
从院子里走过的时候,我偷偷看了一眼埋下神婆的地方。从昨天雨停了之后就没再下过雨,那块地上翻出来的新土还很明显。
但是没有被翻开过的痕迹,我『揉』了『揉』胸口,告诉自己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
我在灶上煮着粥,掏出口袋里的小诺基亚看了下时间,已经快上午十点了,难怪我爷会发飙。
等煮好了粥我就乘好端到我爷房间门口,他现在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跟那女人混在里面。
我贴着房门听了一下,没有什么不堪入耳的声音,才开始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