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译听完博彦禀报,神『色』凝重。:bi/16//_>bi/16//&/a>他不认为博彦听到可丹大汗与金哈的商谈是凑巧,只能说,少年天才的阿卜亣果真是有智谋之人。那么,这位王子是想要与自己达成某种共识了?如果自己能让他信服自己有能力助他一臂之力,接下来的事可否会更顺利些?······
无论常译的猜测是否正确,彼此都在观望,接下来的两日通古部倒是风平浪静。金哈始终没有得到可丹大汗的准信,心中惴惴不安,但是自恃强国来使,做不出那等放下身段求和的事情,也不急着回去,每日里拥着可丹大汗安排的女奴醉生梦死。
常译等了三日,对方不见来人,略一沉『吟』,洗漱一番后温言求见可丹大汗。似是忘了有这么一拨人被留在营寨,可丹大汗别有深意问一旁陪坐的阿卜亣道:“我儿这是何意?”
阿卜亣琥珀『色』的眸子微眯,磊磊大方道:“父汗,您曾经教诲儿子以信义立身。我们当年与定北将军签订盟约,自然不适合为难来到此地的汉人。再说,北狄狼子野心,要与他们合作,父汗还需仔细斟酌。”
“哼,定北将军被汉人朝廷打成叛逆,就算与大邺交恶,也算不得我们不守信用。”可丹大汗语气不善,当年之事一度被他引以为耻,随着罗定方殒命,越发像一个魔咒般套在自己头上,永世不能摘除。
“父汗,”阿卜亣深知自己亲父的心头痛,略带安抚道:“汉人兵书说这世间没有永远的敌人和朋友,有的只是利益。之前那队汉人来的时候说我们通古部有难,前些日子汉人边境出了一件大事,儿子怕来人与之有关。”
“大事?”
“是的,多年盘踞一方的汉人军队虎贲营一夜之间消失得干干净净,朝廷派了护国将军常译来查访。”
“来的人会是常译?那又如何,汉人朝廷里,论谋略我只服罗定方,这个所谓的护国将军不过是皇帝篡位的时候立了功,说起来也是『乱』臣贼子。我们通古部不必将他奉为上宾。”
阿卜亣面上带笑:“父汗英明,儿子拿捏不准如何应对,命人将他们看管在帐篷里,这三日人倒是老实。不过正如您所说,到底还是沉不住气,这不就来求见您了。”
“嗯,你做得很好。既然人老实,我就见见,看他们有何话说。”
“是。”阿卜亣应声,拿眼神示意身后随侍之人,铁塔般的汉子握拳横立左胸,弯身一礼后快步走到主帐外,声音洪亮道:“请客人进内见我家大汗!”
已在雪地中直立半晌的常译恍若未觉眉间发烧已经结成了冰凌,抱拳道:“有劳。”施施然踏步进了主帐。帐内暖意融融,他深沉的眸子中迅速蒙上一层水雾,可丹大汗心中一凛:这人气质,竟与多年前的故人相似。
常译是故意未收敛周身蓬勃的杀意,他出来已有快一月,朝中形势不明,也不知道陌薇在龙城可好,当下只想快些将事情办完。可丹毕竟边境为王多年,纵是被对方的杀气威慑,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冷眼瞧着常译抱拳行了一个礼节,淡声问道:“自多年前与你们汉皇签订了盟约,我们两邦之间井水不犯河水,我却不知客人来意如何了。”
“大汗客气,我汉人先贤有言,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月前汉境边上出了一件大事,大汗乃是有雄心壮志之人,断不会对那件事情毫无耳闻。晚辈并无恶意,既是奉了圣命前来追寻线索,当然也会秉承圣上与近邻交好的宗旨,力求在此事上达成共赢局面。”
“共赢,呵呵。”可丹大汗眸『色』转冷:“常将军果然好口才。汉人军队的失踪与我通古部并无关联,既是客人远道而来,我们通古部自会以礼相待,但是妄想将我族众视为利刃,为你们汉人牟利的话,常将军是打错了主意。”
“日前在营寨中偶遇一旧识,大名鼎鼎的北狄金哈将军竟在此地,着实让我大吃一惊。不过细想下来,若是北狄此时没有动作,那才是奇事。大汗不欲通古部为汉皇所用,难道就真的相信穆格有能力让大汗接手作为穆奇王子母族起源地的曲东草原?大汗想必也清楚,穆格虽然得宠,可是其人焦躁暴虐,北狄境内多有人对其畏惧不服。而穆奇手握北狄半数军队,那曲东草原再是辽阔富饶,恐怕大汗想要据为己有也不是一件易事。再者,紧邻曲东草原的鄯善族民风彪悍,能在北狄的『淫』威下天下扬名,恐也不是易与之辈,大汗何必与虎谋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