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将项链捂在胸口,靠近心脏,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这个视他如命的男人啊,如果有下辈子的话,换她来爱他吧。
盛赞依旧靠在树上,眼光却低垂着,聚焦在女孩身上。
宁小远你看见了吗?你心心念念的女孩子啊,她现在的每一滴泪都是为你流的。
如果你看到她这么难过的话,不知是感动多一点还是心疼多一点。
落日西沉,盛赞劝月白回营地去,到了晚上,会很危险。
月白跟在男人后面,眼睛红肿,看不清路。男人时不时还需要搀扶一下她。
“你最好把这条项链收好。”到了营地之后,男人弯腰在她耳边说
她先是一愣,然后点点头:“我会的,这是小远留下的唯一一件东西了。”
男人知道他没明白他的意思,又微微侧身贴着她的耳朵说:“如果被他的家里人知道这条项链的事,不是平添伤心吗?”
她这次听懂了,抬头望了一眼大步离开的男人,他是怕宁叔叔他们知道后会责怪她吧?
但是他说得也对,让家里人知道自己的儿子是因公殉职总是更容易接受也更光彩一些。
月白将项链攥在手心,塞进了随身的小挎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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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宁小远的遗体还是被宁父带回了国,所有的后事月白也跟着宁家一起操办了。
一起的还有苗苗。
最后宁小远的墓前只剩下月白和苗苗,两个女孩静默地站着,想多陪陪这个二十几年的老朋友。
那天风很烈,天空中飘着细雨,两人的衣服和头发都已经被雨水浸得润润的。
“小白,我直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小远他走了。”
苗苗抱着月白的肩膀,靠在她身上痛苦。
可是月白却像是一块冰冷的木头,眼神空洞地看着墓碑上那张依旧笑着的脸。
那么鲜活,那么明亮,那么年轻。
“小白,你为什么面无表情,你为什么不哭?难道你一点都不爱他,一滴眼泪都不舍得为他流吗?”
看到她这副冷漠的样子,苗苗就气不打一处来,她使劲推搡着月白的肩膀,一声又一声的控诉。
“宁小远他死了!他再也回不来了!”
苗苗歇斯底里地朝着月白怒吼。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拒绝和疏离,宁小远他怎么会偷偷跑去当bing,又怎么会在国外出事。
他也是所有人的宝贝,是血肉之躯啊,他也会哭会疼啊,为什么他们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在面对他的死亡的时候却能无动于衷。
月白一句话也不说,目光一直停留在那张笑脸上,好像照片上的人也能看到她,读懂她的悲伤。
苗苗走了。
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她的眼泪才终于汹涌而出。
怎么会不舍得为他流泪,这几天她不知道哭了多少回。如果眼泪能将他换回来,她宁愿哭瞎双眼。
可是他再也回不来了。
她一个人待了很久,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以前从没说过的话,她把从她第一次见宁小远到最后一次见宁小远的全部都讲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