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拼了命的逃离大火的范围……
王修上前,用羽扇阻止了一名杀红了眼的弓兵,摇了摇头。
背过身去,王修的背影落寞多了。
不仅是东面,北面,西面也大多如此着,这第二场防守战,都昌城几乎没什么损失,黄巾军一方却是白白损失了近万人。
都昌的三面大火,直到夕阳西下的那一刻才渐渐消失。
不比昨天,今天的将士们大多没有胃口,甚至有人大口大口呕吐了起来。
张牧也没好到哪里,胃部一阵翻江倒海着。
在王修的指挥下,一队又一队的士兵朝着下面的几间民屋走了过去。
“这是……”听着里头男女发出的声音,张牧再次有点傻眼。
“有的是都昌百姓,有的是黄巾俘虏,经历今天这一战,战士们需要放松,鼓舞士气。”蒋钦在一旁解释了起来,顺势脱下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一身肌肉以及狰狞的疤痕。
蒋钦等人是第三批,就如蒋钦而言,此刻,他早就忘了张牧的身份,勾肩搭背着,就好像是兄弟一般。
推门而入,在一间小屋内看到了一名黄巾俘虏,她还算有点资质,缩在草垛里,衣衫不整,瑟瑟发抖着。
四周皆是伙伴们兴奋的吼叫声,他们已经麻木不仁,活着像是一头野兽了。
可张牧并不想这样,此时此景,让张牧想到了一个人……吕玲绮,当日,自己不也是在粮仓的草垛中……
“张牧,你是人,不是野兽!张牧!”
从怀中掏出一块面饼放在了地上,随即,转身而去。
像一只狗一样的扑了过去,大口大口撕咬吃起了面饼。
乱世,无论是谁,都活着不容易。
张牧再次走上了东城墙之上,手握垛口残壁,看着那地狱一般的场景,深深叹了口气。
“接着。”易容老者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他把一把大刀插在地上,递过来一壶美酒。
“咕噜咕噜”的,张牧一口猛灌后,哭笑道:“前辈,这不是酒,是人血啊。”
易容老者沉默着,一开口便是:“错,你记住了,这对我们而言是酒是人血,但与你而言,是一壶良药,良药苦口!”
张牧听此,久久不说话,他把目光定格在了他握拳下的均分刀上。
人是认不出了,但这把要命的大钝刀,张牧恐怕此生都忘记了。
易容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常山郡中与自己有过三招之缘的曲阿小将。
张牧没有问他为何易容又为何出现在这里,想必他出现在这或许和太史慈有关吧。
如若按历史进程,都昌战役后,太史慈便会前往刘繇处,五年后,发生太史慈只带一骑大战孙策十三骑,其中便有曲阿小将的身影……
“良药吗?”张牧深深回味着这一句话,一口美酒。
张牧把大铡蟹扔了下去,让其自由食用下方的铁器。
待再次回头,哪里还有曲阿小将的影子。
今日的夜,无需过多的火把便照亮都昌三面,今日的夜,众人久久难以入眠,今日的夜,就连远处黄巾军一方都久久充满着声嘶力竭的哭喊声。
“是他!给我抓住他!”
张牧还没有反应过来时,王子法便率领着一队士兵赶了过来,只见王子法指着张牧道:“给我抓住他,抓住他!”
“你们干什么,干什么!”
经历两场战斗,蒋钦一方的士兵们早把这“糜家”家丁张牧当生死兄弟一样看待了,现在王子法要把人带走,他们岂肯!
“王大人”就连王修都阻止了起来,道:“这样不好吧。”
“叔治!”王子法对于王修还是极为恭敬的,从怀中掏出一枚信物,摆在了王修面前,道:“你可认识此物,抓他,这是北海相孔融大人的命令,此人来历不明,混入我军绝对另有所图,得斩!”
王修眉头一皱,王子法带来的的确是孔融的信物,王子法的面子不用去理睬,可是北海相大人?
“王大人,此人你绝对不能斩,我这就去拜见北海相大人!”王修朝着都昌将军府快步赶去。
“放心吧”眼见王修离去,王子法冷冷笑道:“斩他,那多便宜他!”
蒋钦不解,为何张牧不反抗,只要他反抗,自己这帮人绝对会应援他。
就不怕都昌不给凌统修船了?
还真不怕了,刚传来消息,凌统的楼船已经修复完毕,他走了,自顾自的走了,丢下了蒋钦这帮子人。
“恨吗?”不,蒋钦不恨,他本就是拿钱办事,对凌统的忠诚度也不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的身份和糜家家丁类似。
“将军,将军!”眼见张牧被王子法手下控制,几名战士忍不住拔出了利剑。
“杀过去,杀了那杂碎!”
蒋钦心动了,双手往背后伸去,握住了自己的月刃轮。
一把大刀突然横在了众人的面前,这是一把很特别的刀,他人之刀很锋利,然他的刀却是极为的钝。
但没人怀疑这名老者的实力。
他是与张牧一样,那百名糜家家丁中唯一幸存下来的人,他的实力也是与目共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