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容眯眼,想到了方才爆炸的时候,他正提着真气躲避飞下来的石块,最后却被一块从天而降的石头击中肩膀,那一瞬间,卫容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内力不稳往身体四处散开,一下子就横摔在地。
也幸而他有内力护体,才没有像其他官兵一样,被砸的当场吐血身亡。
后来卫容又去斩断引线,还逃脱土匪包围,在受了伤的情况下还强行运功,伤势早就加重了。
卫容理好衣襟,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最后屈起食指抹去了嘴角的血。
幸好他一直有所防备从未放松下来,否则那块从山上炸飞下来的巨大石头,一定会把他压扁的。
也幸好,他来的及时,没有让卫保儿被这群人渣侮辱。
卫容回头看着坐在床上出神的卫保儿,一直蕴着点点冰冷和怒火的眸子里,蓦地多了几分温柔。
清幽月色从半掩的雕花木窗透进来,刚好打在了珠帘上,屋内燃着熏黄烛火,串着珍珠的珠帘晃动下,泛着五颜六色的光泽。
卫保儿呆呆坐着,什么话也不说,门外传来敲门声,卫容踏出卫保儿的厢房,打开门。
景画已经在外面侯着了,她的身后,有三个婆子拎着几桶热水。
卫容仔细打量了一番,才让她们进去。
还没等浴桶里倒满热水,门外传来江河求见的声音,卫容走出外院,发现不止江河一人,还有司徒暮身边的侍卫贤璞。
卫容听罢,眉目冷厉,嗓音凉凉,“告诉司徒暮,若想要他儿子,就去找一个叫司徒红锦的女人,别来烦本官。”
贤璞:???他明明什么都还没问呢卫容就已经回答他了。
他正想说些什么,卫容再度开口,“至于佑安郡主这次的事情,不必多言,本官决计不会放过一个和这件事情有关的人。”
卫容说完,直接转身离开。
贤璞再次:???他来这里一句话都没说,偏偏卫容全部都回答到点子上了。
为什么司徒暮不亲自来,还不是因为卫保儿这次的遭遇完全就是因为他,他若来了,镇南王府的人还不得给他冷眼啊。
他这次可算是发现了,镇南王府的人,不论是卫容还是一个暗卫,根本都不惧他王爷的身份,伤害到了佑安郡主,别说他是王爷了,就算他是天王老子,也照样不会给好脸色。
所以这次他并没有露面,只是让贤璞来寻卫容,他本人就在外院等着。
一是为了司徒子和,二是为了佑安郡主。
可是没想到贤璞还未曾开口,卫容就毫不客气的回答了。
江河嗤笑一句,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贤璞兄还是请回吧。”
贤璞信心满满的进来,最后一脸懵逼的出去。
司徒暮一听说是司徒红锦带走了司徒子和,立刻脸色大变,他甚至没有同孟添鸠打过招呼,就雷厉风行的带着人出府了。
守在外院的江河和江岸二人抬头看了看已经是沉沉黑幕的天空,觉得司徒暮这一趟恐怕要无功而返。
司徒暮根本不知道那女人在什么地方就这样出去了,什么线索都没有,就算找到明年也找不到啊。
二人对视一眼,都没有吭声,只是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而卫保儿的厢房里,几个婆子将浴桶里放满了热水就被景画叫了出去。
景画走到卫保儿床边轻声唤她,“郡主,郡主?”
卫保儿不理她。
卫容皱眉看着卫保儿这种状态。
许久卫保儿才拂开了景画的手,神情呆滞,眼中暗淡无光,声音带着冰冷,“你出去外院守着吧。”
景画何曾见过卫保儿这般模样啊,她登时就红了眼眶。
她的郡主,竟然差点失身给一群禽兽!
卫容走到床前,示意景画出去。
景画眼中有泪光浮动,她一步三回头的出去。
她沉浸在难过伤心和愤怒的情绪里,甚至忘记了她走了,屋内只有卫容和卫保儿了。
卫保儿这种精神状态,肯定不能自己动手。
景画带着满腔悲切听卫保儿的话去了外院。
屋内,卫容将屏风放好,伸手探了探水温,将半掩的木窗拉下,切断了那一轮冷月投下的银光,霎时间,屋里暗了不少。
烛火一直摇晃,空气间多了几分因为热水升腾的蒙蒙雾气而变得潮湿。
卫容朝卫保儿伸手,“保儿……”
他低低的叫着,似乎怕惊扰到卫保儿似的,卫保儿突然抬头看他,脸上露出了一个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表情,她捏紧着膝盖上的布料,看了一眼卫容伸过来的手,随后掩睫,卷翘的羽睫投下一片阴影。
她同样没有理会卫容。
随后她闻了闻身上的味道,还残留着在姜府那间被封的死死的房间,那个男人对她上下其手,卫保儿的眼角蓦地染上几分怒火,她推开卫容,解开身上的斗篷,穿着几件被翟驷撕的破破烂烂的衣裳,从床上跳了下去。
还未等卫容从这一变故中反应过来,卫保儿已经踩着搭脚的矮梯进了浴桶里,身上的衣裳全部被水打湿,黏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