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该想到南宫千里不会坐视不管的,卫容指骨泛白,眸底席卷着滔天巨浪,情绪正在汹涌的翻滚着。
“无论用什么代价,就算是这几天守在姜府,也要把姜丹青挖出来!”卫容吩咐江河,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告诫自己要冷静。
江河领命就下去布置了,在走之前,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四爷,端王爷不知去何处了,属下从孟大人那里得知,若不是端王爷来搅局,姜丹青早就被带回来了。”
卫容面无表情关上了门。
他知道司徒暮曾经经历过妻子受辱一事之后,打算不追究司徒暮以前对他们的不屑和故意使绊子。
可是现在看来,还是不能放过他。
起码也要让他吃点苦头,打伤了陆涯,还企图救走姜丹青……呵。
第二日,卫容顶着眼底的乌青进了内屋,伸手探了探卫保儿脸上的温度,再握了握她的手,高烧明显的退了下去,卫容松了一口气。
他记得昨日那个老大夫临走时说的话,心病还须心药医,卫保儿这次不仅仅因为受了惊吓,更多的心情郁结,而要让卫保儿完全好起来,就要将她的心病全部根治。
卫保儿的心病……
卫容眼眸一暗,对于他来说,只要让卫保儿亲手弄死姜丹青,一切根源就会全部解决。
卫保儿早在卫容靠近的那一刻就醒了,她鼻间萦绕着淡淡的药膏味,她举起手腕,发现身上的淤青和黑紫的肌肤,都已经消退了不少,连头也不再是晕晕乎乎的。
她愣愣的看着屋顶出神,任由卫容在一旁绞着帕子给她擦脸擦手。
许久,卫保儿终于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问:“姜丹青呢?”
卫容心下一凛,迟疑了一下,立刻就说了实话,“被南宫千里救走了。”
他了解卫保儿,卫保儿喜欢真诚,诚然他现在是可以隐瞒下来,这样不会影响到卫保儿的情绪,可是等之后卫保儿知道了真相,那就真的完了。
卫保儿唇角蓦地勾着一抹冷笑,她的眼中没有温度。
姜丹青……竟然跑了!
这可真是上天给她开的一个大玩笑。
她痴痴笑了起来,脸上的神色带着苍凉悲伤,让卫容慌了手脚。
“以后,以后一定可以再抓到她的,我保证!”卫容半跪在榻脚上,手掌包裹着卫保儿的手,安抚着卫保儿突然变得激动的情绪。
卫保儿只是冷笑,眼中透着无尽的悲凉,眼尾赤红,笑声里透着嘶哑,卫容忙起身到了一杯温茶。
给她喂过茶水后,卫保儿又开始沉默了,屋内的气氛变得十分沉闷,卫容好几度想开口安慰卫保儿,却发现他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只能捡一些让卫保儿听了能高兴的事情说,“景欢被扣在地牢里,等着你处置,她也算是咎由自取。对了,晚晚也救回来了,她也没事。”
说着说着,卫容想到了阿欢,听江河说,是姜晚要救他。
而且,江河探了阿欢的脉搏,的的确确阿欢中了药,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药,但是可以确定,姜丹青给阿欢下了药。
这是最让他疑惑的事情了,姜丹青与阿欢不是一伙的吗?为什么还要这样对阿欢。
根据姜晚的说法,阿欢还在姜丹青面前保她,甚至还打算保卫保儿,卫容越来越觉得这个阿欢行事让人有些琢磨不透了。
“司徒暮昨晚打伤了陆涯,待你好起来,我们就一起去找司徒暮给陆涯报仇。”
“还有阿欢大夫,你不是一直觉得他很奇怪吗,我们过一会儿就可以去见见他,他也是大夫,可以帮你把把脉,看看这烧何时能完全退下去。”
“我们也可以探探他的虚实,从他口中套出尹骧到底有什么阴谋。”
“还有,你别担心司徒子和,司徒暮应该已经找到他了。”
“不出意外的话,等灭了清风寨,再过几日我们就可以回京了,最多三日,我们就能回家。”
卫容不断的和卫保儿说着话,听到回家一词,卫保儿的眼神有几分松动,卫容心中渐渐涌起喜色。
总算见到卫保儿能够回应他一下了,即便是眼神,也让他十分高兴。
“我现在就去传早膳,你先休息一下。”卫容伸手掖了掖被子。
早上起来叫景画去熬的药,也应该快好了。
再传个早膳,让卫保儿填饱肚子,好好休息几天,病肯定会好的。
卫容信步走出去的时候,却看见阿欢一直在院外徘徊,他戴着面具,微抿的唇角看起来十分的冷硬,今日阿欢穿了一身鲜红的劲装,与往日的形象有些不符,倒是卫容,看着他的穿着和身形,却总是无端端的觉得熟悉。
那种熟悉感……就像是一直映在心里的熟稔。
卫容裹着白色毛裘披风,站在院中,面容清隽冷静,他定定的看着阿欢。
阿欢察觉到卫容看过来的视线,他一抬头,就见到卫容目光沉静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