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灾之年,百姓生活不易,百姓们的好意本王心领了,只是百姓们的粮米本王不能收。”朱琳泽说道,“江阴乡勇骁勇善战,皆是强军之材,本王想从江阴乡勇中挑选精悍之士,训练成军。”
这件事情朱琳泽在崇明吃庆功宴之时就在席间和阎应元提及此事。
阎应元对朱琳泽的藩王身份还是有所顾虑,当时并没有答应下来。
陈明逢知道朱琳泽的心思,陈家在江阴的影响力不下阎家,见阎应元迟迟不肯答复,陈明逢凑上来说道:“能跟着王爷是江阴乡勇们的福分,王爷若是想招募江阴乡勇,陈某替王爷布告乡里。”
“有劳了。”朱琳泽谢过陈明逢。
有了陈明逢的这句话,朱琳泽也不客气,就地在江阴招募乡勇,尤其是参加过南沙岛之战的江阴乡勇,优先录取。
朱琳泽贼心不死,希望阎应元能够来南阳王府这边带这些江阴乡勇。
阎应元有功名在身,更兼文武双全,上马能管军,下马能处理民政事务。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朱琳泽的队伍中最缺的就是阎应元这种文武全才。
阎应元还是像上次在宴席中一般,婉拒了朱琳泽,随即告辞离开。
“陈家和阎家是世交,这阎应元就这脾气,王爷莫要介怀。”陈明逢背着手,放着阎应元离开,对朱琳泽说道,“自从辞了江阴典史之职,这阎老弟便闲赋在家,以耕读为乐,不再过问官场之事。”
“不尽然,阎应元若是真的醉心耕读,那又何必冒着生命危险组织乡勇保卫乡里,抗击匪寇。”
朱琳泽并不认同的陈明逢的观点,阎应元的确有心归隐,但同时也心系天下苍生,要不然在明朝大厦已倾之时,阎应元也不会挺身而出,带领江阴百姓抗清,直至最后战死。
既然阎应元不愿出仕,朱琳泽也不好强求。
“王爷,听闻竹堑即将开港,江南的同行们托陈某来问问王爷,竹堑何时开港,开港之后,我等是否能在竹堑设立商馆、会馆?”陈明逢径直问道。
去年沈廷扬在江南各地大量采买丝绵之时,陈明逢也贡献了三千匹绸缎和两千匹棉布。靠着这三千匹绸缎和两千匹棉布的利润,陈家今年所获之利倍于往年。
这一次为沈廷扬提供丝绵的江南商贾都赚的盆满钵满,那些观望犹豫不决的丝绵商贾则是后悔的捶胸顿足。
郑芝龙的吃相的太难看,朱琳泽一下子返给这些江南丝绵商两倍于郑成功的利润这对江南的丝绵商人还是非常有吸引力的。
去年那些观望不前,手里压着丝绵不肯给沈廷扬提供丝货、棉货的商人现在也都蠢蠢欲动。
朱琳泽知道这些丝绵商人的顾虑,郑芝龙经营闽台地区近二十年,底蕴之雄厚远不是朱琳泽能比的。这些丝绵商人对朱琳泽开台一事没有信心。
但现在不一样了,朱琳泽已经在竹堑成功安置了两三万移民,开辟了和佛郎机人的通商渠道,甚至还一度粉碎了郑芝龙企图攻占竹堑的阴谋,让郑芝龙赔了老弟又折兵。这些迹象都表明,这个年轻的藩王在台海地区和郑芝龙还是有一战之力的。
逐利是商人的本性,虽然现在头子朱琳泽要冒很大的风险,但回报也是非常丰厚的。因此陈明逢此行除了给朱琳泽送粮米犒军之外,也是替江南的丝绵商人来探探朱琳泽的口风。
江南丝绵商人的用意也很明显,他们想越过朱琳泽减少朱琳泽的中间经手的环节和西洋商人进行贸易,以赚取更多的利润。这一点无可厚非,换做朱琳泽是这些江南丝绵商人他也会这么做。
等竹堑发展起来之后需要更多的物资,对物资的需求种类也更加繁杂。朱琳泽往后也没那么多精力包办所有的物资采购和运输,日后竹堑发展所需的种种物资还是需要依靠这些商人。这些商人采购运输物资的效率要远比朱琳泽高。
丝绵商人不仅仅只单纯经营丝绵,丝绵只是他们主营的业务。比如这个陈明逢,主营书籍刻印,但陈家也兼营丝绵。
只是现在朱琳泽还没有一支强大的海军,不能像郑芝龙一样每年在东洋、南洋地区收取巨额的保护费。再者竹堑才刚刚开发一年不到,基础设施比较差,竹堑港的吞吐能力比较有限,停泊朱琳泽自己的那些舰船都比较勉强,更不用说接纳江南商人的商船了。
最重要的一点,竹堑目前的税收体系还没搭建起来,负责税收的人才尚在培养之中。朱琳泽不想在竹堑的税收体系没成熟之前就接待这些江南商人。
朱琳泽现在是用银子来砸军队,这两年他还需要靠丝绵的巨利养军,并不打算出让其中的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