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问阁下大名?”
那人看了一眼张翔后忍住怒火问道。
“张烨!”
“大家说我只会蛮力,都叫我蛮牛,你们也叫我蛮牛吧!”
“恩!”
蛮牛的热情,张翔只是不冷不淡的点点头
蛮牛对此只是尴尬一下,张烨喜爱交朋友,于是邀请蛮牛坐下,巧妙化解了尴尬,为自己斟满了酒杯问道:“蛮牛,你说你是通元国人,为什么回来到我们四元国呢?”
蛮牛喝下一大口酒,将头顶的积雪打掉,一叹气道:“我来四元国也是迫不得已啊,这件事说来话长,二位可知苏粟先生?”
张烨一笑,摇摇头表示不知晓。
张翔也是疑惑的看着蛮牛。
蛮牛见两人注意力都被自己吸引,顿时哈哈一笑,不紧不慢道:“苏粟先生,四元人,此人江湖传言少之又少,可他的事迹,却在通元广为流传!”
“你别停,接着说啊,他做过什么事?”
张烨急忙问道,蛮牛却是猛然咳嗽一声,有些扭扭捏捏,最终还是一叹口气,道:“苏粟先生年轻的时候风流成性,初到通元不懂规矩,在酒馆喝酒时,邀请了在下姐姐共饮一杯……”
说到这里蛮牛满脸悲伤,看的张烨着急死了,便再次问道:“这喝一杯酒?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了,当然有问题了,在我们那里,邀请女子喝酒,便是求亲,女子若是同意,这庄亲事就是成了,可谁知道那自称苏粟先生的人,他尽然赖账,得知真相后连夜逃跑。
好在被族人抓回,选了一个良辰吉日,两人拜堂成亲,可成亲没多久,苏粟先生又跑了,我追赶了千里之遥,把苏粟先生抓了回去!好景不长,他又跑了,我都佩服他的毅力,这不,他又跑了,我这是顺着他留下的痕迹抓他呢?”
张烨一脸钦佩,苏粟先生此乃真汉子。
“你们那人不是擅长骑马吗?你的马呢?”
张翔总觉得这个人在说谎话,他除了身形像那人,其他的特征一点都不像,身上没有弓箭,只有一把斩马刀,也并未骑马,奇怪之极,若他不是那人,那为何要装作那人,他有何目的。
“我的马累死了,我的弓箭被苏粟先生折断了,至于我会不会家乡话,你且一听满古曼谷,永恒永远的意思!”
“抱歉!”
张翔笑了笑抱拳道。
“没事,很多人都这么问过我,这一次苏粟先生躲进了四元国,听闻四元国近日不太安宁,希望能尽早找到苏粟先生,赶紧离开这里。”
蛮牛愁眉苦脸的样子,让张烨情不自禁笑了出来,
张烨苦笑一声,只好放下酒杯,张翔却是露出得意的笑,那人假装没看到,三人再聊了一会儿,那人便站起身,一抱拳告别两人,再次踏上路途,身影渐渐远去,消失在这片雪地中!
“你刚刚在怀疑什么?”
蛮牛离去后,张烨终于出声询问道,想喝酒,抬起头看了看,还是放下了。
张翔目视蛮牛离去的方向,“我听闻通元国人善于骑射,骁勇善战。然而这个蛮牛也说了,最近四元国不太安宁,他却在这个时候来,我刚刚在怀疑,他是探子!”
“你的意思是说,通元国也要横插一脚?”
“不是没有可能!”
张翔坐不住了,现在形势本就混乱,若是那人暗中插脚,那后果简直不敢相信。
“不过也不用担心,当年他们无法攻占我四元国领地,现在同样不能,这天下,还是我们四元的!”
通元国一直想攻打四元国,这也是张烨从这身体原主人身上知道的,现在四元国天玄宗又被张烨搞得乌烟瘴气,事情更大条了。
“雪又大了!”
张烨抬头望天。
张翔点点头:“是啊,又大了,进屋吧,酒后肝火盛,易着凉!”
“恩,走吧!”
一间简陋的茅草房,周边都是篱笆围着,里面种着农作物,茅草屋中张翔、柳依言二人坐在一张桌子前,在他们对面,有一位年纪大的老太太,慈祥的看着他们,指了指桌子上的食物,和蔼的笑道:“孩子们,谢谢你们啊,照顾我一个糟老婆子三日,是不是耽误你们行程了?”
张烨而人在这个小村子已经住了三天,三天来老奶奶高烧退了又上,张烨放心不下,坚持要等老奶奶身体痊愈后,才离开这里。
今天是第三天了,是时候走咯。
张烨二人毕竟在这里住了几天,老奶奶即使生病,也时刻担心着他们的饮食,这是张烨来到这时候后,第一次感受到温暖,一个陌生人的温暖。
张烨蹲下身子,看着老人家笑道;“不碍事”
“呵呵呵,那就好,那就好。”
老人笑的很和蔼,柳依言却一脸不高兴,虽然她和张烨接触时间不长,可她却习惯了张烨每天欺负她,每天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习惯了张烨把自己洗好的衣服又弄脏,习惯张烨老是抢她包子吃。
柳依言还记得,两天前,哪一个夜晚,天空中不满繁星,张烨把她惹生气了,被赶出家门,他只好一个人来到村井口,看着天上发呆。
那时又下着大雪,柳依言不忍心怕他着凉,拿着披风去找他,为他生一团篝火,火光照在二人脸上,显得红彤彤的,充满一种叫做青春的气息。
张烨突然抓住柳依言的手,坏笑的唱了一首歌,就是这首歌,虽然从来没听过这种旋律,但是却让她记得很清晰。
那首歌好像是……
“有一种爱叫做放手,为爱放弃天长地久”
现在这突然要走,柳依言心里很是不舍,就在一天前,她和张烨提过,要和他们一起走,张烨心中自然也是希望柳依言能和他们一起。
可是柳依言家中还有亲人,他们总不能带着一个老人家闯江湖,就算老人家愿意,可她的身子骨,可经不起折腾啊。
无奈之下只好拒绝柳依言,那一晚,柳依言哭的很伤心,回到家中眼睛通红,张翔很喜欢这个傻乎乎的妹子,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八九不离十,指定是又被张烨欺负了。
张翔正要去找张烨算账时,却发现张烨不见了身影。
那一晚,张烨在村中那唯一一口井前过夜,单薄的身体,简单的篝火,简陋的遮雪房,他不想看见柳依言的眼睛,那双眼睛中透露着不舍,已经情窦初开的爱意。
张烨知道,他和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不是一个世界的,指不定那一天,他有突然穿越回去,那他在这里的羁绊,会让他痛苦一辈子。
他不希望自己痛苦,同样的,更不希望别人因为他痛苦,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斩断一些没必要的羁绊。
修仙之人,脑袋随时可能会落地,没人能保证每一天都是安逸的。
他张烨,要实力没有实力,要背景也没有背景只有一个半路冒出来的张翔。
张烨重重叹出一口气,不敢去看站在老人家身后的柳依言。
张翔是个聪明人,经历也多,张烨柳依言两人之间的一些情况,他一眼便看出来了。
所为看透不说透,张翔也只能暗自摇头。
“柳依言,不要难过啊,等我们办完事,说不定还会回来的!”
张翔笑着安慰道,可任谁也能听出来,这是不可能的。张烨的路不止是这些,还经历更危险,更残酷的江湖,他是不可能……回到这个小村庄的。
可柳依言故作轻松,一扫脸上的阴霾,露出雪白的牙齿,兴奋的问道:“那你们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
张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于是他选择沉默了。
“是不是……不会来了?”
柳依言很聪明,见张翔不说话,缓缓收起了笑脸,落寞的站在原地,看着奶奶雪白的头发,强忍着鼻酸,不让眼睛那一滴眼泪掉出。
“我出去透透气!”
张烨站起身,打开门径直走了出去,在他身边的张翔很清楚看到他的眼眶很红。
柳依言脚步往后一退,嘴巴微张,感觉胸口有一股气,她的心里……突然很难过,很难过!
张翔又是暗自摇摇头,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站在一旁,不断叹气。
屋子中气氛很沉闷,老人家似乎在打盹,又似乎在想事情,那双几乎快睁不开的眼睛中,透露出一丝犹豫。
老人家想要和眼前这两个年轻人一起走,眼前两人言谈举止、做事行为都不想普通人,不是达官便是贵人。
自己家柳依言跟着他们一定不会吃亏,可她又舍不得柳依言这个孙女。
“小烨啊,小烨?”
老人家忽然轻声呼唤着,喊了两声,便仍不住咳嗽起来。
在门外站着的张烨听见老人咳嗽,连忙走了进来,紧张的看着老人家,关心道:“老奶奶,您这是怎么了?”
一旁柳依言不着痕迹擦了擦泪,走出房门,张翔紧跟其后。
“呵呵,奶奶没事,小烨啊,我看你们三人中,你是管事的,奶奶能不能委托你一件事情?”
老人家摸着张烨的手,迟疑道。
“奶奶,您尽管说,只要小烨能办到,定当全力以赴。”
张烨反握住老人家,坚定的说道,老人家听后不由笑出声来,手慢慢向上伸出,喊着依言啊,依言啊!
柳依言赶紧擦了擦即将掉落的眼泪,将手递给老人家,老人家握住她的手,放在张烨的手中,语重心长道:“奶奶感觉的出,你们不是普通人家,我们家柳依言从小命苦,跟我一个遭老婆子待在家中,还不如让她走出这个小村子,但又怕遇上盗匪,小烨啊,等你们走的时候,带上依言一起走吧!”
“啊什么?奶奶,你这是!”
柳依言愣住了,赶紧跪在地上,紧紧握住奶奶的手,她是很想和张烨走,可她更舍不得奶奶,没了她,奶奶生活怎么办呢?
“可以吗?”
老人家目光充满这希翼,握着柳依言的手。
“可是老人家,您的孙女走了,您怎么办呢?”
张烨内心犹豫了,差点脱口而出的答应,可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冲动,修仙之路腥风血雨,不适合柳依言生存,如果走出贫困村庄的代价,是失去生命,那么,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老人家释然的笑道,语气显得很轻松:“就算让依言留着,我也活不了多久了,现在世道这么混乱,等我死后,依言可怎么办啊!”
柳依言停止哭泣,心里十分矛盾,一遍是希望和张烨走,一遍又是舍不得奶奶,目前她心里是这两种结果,可是她忘记了一点,张烨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答应带她出去。
只知道江湖凶险,不知人心险恶的张烨,他认为,只要不触碰江湖,平凡度过一生不是问题。
老人家年数过高,自称没有多久日子可以过了,要是自己不能好好保护她的孙女,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那他就是罪人。
所以……
“老人家,你也说了,我们两个人不像是普通人,我们将来说不定每一天都很危险,您就不怕……”
张烨想要委婉拒绝,但老人家却以为他是在试探。这让老人家以为他同意了,便高兴道:“吉人自有天相,短短几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能看出来,你心底不坏,算我求求你,带走依言吧!”
张烨没说话,缓缓站起身。
“对不起老人家,我不答应你!”
“这……这……”
老人家脸上笑容戛然而止,不知如何是好,柳依言也是楞在原地,不知所措。
“老人家,真对不起,我实在是……”
老人家重重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柳依言勉强笑着,可任谁也能看到她眼底的失落。
张烨捏了捏衣袖中,一个白色的骨头,圆润而又娇小,中间有一个小洞,张烨用一根红绳从小洞中间穿过,编制成一个首饰。
这是他为柳依言做的,一直找不到机会送给她,正当他想要拿出这个小首饰的时候,张翔走了进来,冷着脸,道:“时候不早了,出发吧!”
张烨呆呆的点点头,并未付出行动,张翔动作十分粗暴,径直走向张烨,拉住他的手就往外走。
张烨突兀伸出手,僵硬在半空中,随后哀叹一声,缓缓放下,在她前面,老人家也是微微一叹气,目送他们两人离开。
外面还下着鹅毛大雪,两人斗笠上都积满了雪。
而在这一路上张烨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张翔也一路沉默,不断拔出又擦回长剑。
张翔的这把剑名为蛇鳞剑,从来是剑不离身,剑长二尺一寸,重二斤一两,剑身有红色鳞片,遍布长剑,看上去犹如蛇鳞。
“你说我怎么了?”
张烨不问自己,反而是问起了张翔.
张翔白了他一眼,表示自己不想多说什么,几个跳跃率先跑到前面,搞得张烨不知所云,他不断回头,看向那间茅草房,隐隐约约中,张烨似乎看见那里有一位佳人,正在翘首远瞻,那一道倩影,似乎有些萧瑟。
“你是何人……站住!你是谁?”
“哎呦,大爷饶命啊,大爷饶命啊!”
远处张翔的怒斥声,以及一个贼兮兮的求饶声打断张烨的思绪,他往前一看,张翔脚踩着一个男人的后背,将他狠狠踩进雪地里。
那人不断在雪中扑腾,他的声音又尖锐,又难听,像极了……像极了太监。
“怎么了?”
张烨走过去,大雪天的,别把人家给弄坏咯。
“张烨兄,这个人鬼鬼祟祟在村口游荡,我觉得他有问题,便叫住了他,谁知那人转头就跑,没跑几步,就给我制服了!”
听完张翔的解释,张烨点点头。
“你是什么人,鬼鬼祟祟在村口徘徊作何?”
张翔冷着脸问道。
那人从雪地里爬起,顾不上抖身上的雪,便献媚道:“我是这个村子的人啊!”
“这个人?怎么从来没见过他?”
张翔走进一看,此人好面生,他们虽然在村子待得时间并不长,可这个村子就巴掌大点的地方,他们都去便了,基本每个人都见过,可是这个人……
“我们在这里这么久,怎么从未见过你!”
张翔怒斥一声,眼前这男人行迹鬼怪,指不定藏着什么坏心思。
“呃……呃……我其实是一个过客,一个过客!”
那人讪笑两声,赶紧解释道。
张翔不和他废话,直接抽出蛇鳞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冷声道:“说实话,不然你鲜血将染红这片雪地!”
平静的话语,却让这片天地更加寒冷,那个男人感受到这把剑上强烈的杀气,双腿不受控制,普通跪在雪地中,双腿直接陷下去。
他滚动着喉咙,结结巴巴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了。
“张烨兄搜一搜!”
张翔其实也是在担心村子的安危,若眼前这人是个祸害,那他就一剑下去,斩处忧患。
过了片刻,张翔从他身上搜出一个木牌,木牌正反面刻着一个图案,并没有任何文字,张烨疑惑的将木牌递给张翔.
“这是……”
张翔皱了皱眉,仔细看了看木牌,最终确定下来,这个男人是强匪。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强匪之间,也有身份证明,每个舵主都有自己的标志,每一个分舵的教徒,都有自己专属于哪个舵的标志。
这么就能说明,眼前这个人,是强匪!
“既然是强匪,杀了便是!”
张翔刀起刀落,吓得那人脸色苍白,楞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逃跑。
“等等等等!”
张烨吓了一跳,赶紧拦住张翔。
“能不能不杀他?”
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张烨,自然不知道这些,他的潜意识里,不希望身边任何一个人手染鲜血。
张翔站在一旁喝到:“为什么不杀,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我知道,可是他又没有做错什么事情!”
张烨道。
“你知道他们手上没有鲜血?你确定他们没有做什么坏事?”
张翔在一旁擦嘴道。
“可是……现在他没有做错什么啊!”
跪在雪地里的强匪听到张烨这么维护他,眼睛左右一转,立马爬到张烨脚下,抱住张烨的脚哭道:“这位爷,小的并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啊!”
他的解释,张翔听后嗤鼻一笑,张烨相信他,将强匪扶起,拍了拍他膝盖上的雪,道:“走吧!”
“诶诶,谢谢这位爷!”
强匪恭敬的抱抱拳,一路小跑离开这里,然而强匪一个人的生,换来的是无数人的死,善良不是白米饭,想给就给,善良也不是菩萨,它不会给你回报。
“走吧!”
张烨笑了笑。
……
“大哥,打探清楚了,前面村子就是天玄宗所说的酒庄,那个村子后面是一个小镇,都是些普通人,看那个小镇规模不小,油水绝对很多很多呀!”
“可有别的情况?”
“倒是有几个高手,不过大哥放心,那两人方才离开了村庄,已经走远,不会再回头了!”
“好,很好,各位兄弟,休息一会儿,等会儿便是咱们出场的时候了!”
山林之中,一个贼眉鼠眼的人正跪在地上,抱拳想一个眼睛上有一条长长刀疤的男人汇报着,仔细一看,这贼眉鼠眼之人,不正是方才张烨放走的那个吗!
而他先前在村庄外围转悠,原来是刚从村庄内打探完毕,在村外围转悠,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世外高手,结果遇到了张烨两人,现在张烨两人走远,这些强匪极该行动了。
“依言,他们走远了吗?”
村庄之中,老人家坐在屋内,火炭的温度让老人家的脸,看起来红扑扑的。
“走远了,已经看不见身影了!”
柳依言还咱再门口,踮起脚眺望着远方,她试图瞧见那一道身影,瞧见经常欺负自己的那个男人,可惜……入眼的只有白雪皑皑的大地。
“现在去追他们还来得及,依言啊,赶紧去吧!”
老人家知道柳依言心里在想什么,于是在一旁缓缓出声。
柳依言暂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远方,随后勉强一笑,道:“奶奶,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说完,柳依言走进房中,安静的坐在奶奶身旁,看着炭火发呆,殊不知一场大难即将临头。
“大哥,就是这里了,就是这里!”
雪地太厚,马匹众多强匪只好将马匹拴在树林中,几十号人浩浩荡荡来到村口,强匪头子砸吧这嘴,吼道:“兄弟们,男的杀光,财宝强光,女的留下,上啊!”
强匪头子话音刚落,几十号强匪疯了似得冲进村子,从第一户人家开始,一路杀到村中央,狗吠声,女哭声,婴儿惊醒声。
外面吵闹的声音惊到了老人家,老人家赶紧说道:“依言,外面发生什么了?”
柳依言自然也听到了声音,连忙站起身,撩起门帘,往外一瞅便被那场面吓住。
白雪皑皑的大地布满鲜血,各个吵闹的声音响起,随处可见的尸体。
有的没有头,有的没有腿!
柳依言胃中翻腾,捂着嘴跑到屋中吐了出来,老人家听后紧张问道:“依言,这是怎么了?”
柳依言好不容易止住难受,赶紧扶着老人家起来,惊到:“奶奶,是强匪杀进来了,咱们快点跑啊!”
老人家身体僵硬了一下,赶紧点头,两人从后门跑出,远处是一座小山头,早些年那是一座药山!
一村人都会在此处种上零散药材,前些年因为干旱缘故,山头也就荒废了!
二人跑到药山,老人家刚上山没几步便停下脚步,着急说道:“不行啊,你的嫁妆还在我枕头床铺底下,我要回去拿回来!”
柳依言听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紧紧抓住老人家手臂,道:“奶奶,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钱呢,逃命要紧啊!”
人上了年纪,心里面便没了自己,什么事情都考虑着子孙,那笔钱是她们辛辛苦苦攒下来的,虽说不多,但那却是柳依言的嫁妆。
平常在家,都是柳依言做主,可到了关键时刻,老人家却犟起脾气来,死活不肯走。
“那是你的嫁妆,就算是奶奶死了,也要把那钱拿回来!”
“好,奶娘你等我,我去拿!”
柳依言刚走出几步,又急忙回头,叮嘱道:“奶奶,在这里等我,一定要等我!”
老人家点点头,身体向后藏了藏了,这里树林浓密,那些强匪不一定能看到藏起来的老人家,柳依言咬了咬嘴唇,回头向家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