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海的喉结滚动了下,费力的张开口,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若是早知道身上没有蛊虫,他定然不会选择这条路!
“蛊虫……”平海哭着伸手,想要抓住她的衣摆,可手指落下时却只是抓住了一把干枯地稻草。
“我以为有蛊虫……”
硬气了多日的平海终于肯开口,几乎用气音说:“王爷……害你……非平海所愿……”
他说的极慢,似乎说话对他来说都是一件费力的事。
琼荧蹲在这里大半天,腿都麻了才勉强从他的讲述中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故事来。
……
平海自幼被暗影楼培养,自以为深中蛊虫,不得不听命行事,潜伏在安乐王爷身边。
原本他的任务只是挑拨安乐王爷与其他两位皇女之间的关系,结果自打艾九安入府之后,任务骤变。
他的任务成了悄无声息地杀了安乐王爷。
至于害凤清,也被他说成了是误伤。
……
这一段说的尤为挣扎,尤其是强调了他是因为害怕,所以不得不听从暗影楼楼主地命令行事。
其实于他而言,早就做好了和安乐王爷共死的准备。
……
琼荧听完哈得一声笑了,半是怜悯半是嘲讽地看着他。
“你这一嘴谎话倒是编的自然。”琼荧失望地说。
平海顿时慌了神,费力抬头盯着琼荧的眼睛,双眸中泪眼婆娑:“王爷……奴才跟了您十一年,怎么忍心害您啊!”
“但凡你顾念一点主仆情谊,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琼荧按着膝盖站起身来,麻木的扭脸对着洪嫣说:“继续审吧,不必再留手了。”
“王爷?”平海这下彻底慌了神。
王爷说什么?
不必留手?
怎么会呢?
讥讽地看着他,琼荧淡淡的说:“害怕?你所怕的从来就不是本王受伤。提共死便更是可笑至极!”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直到再度站在阳光下,琼荧才抚摸着心口的位置自嘲般笑了。
眼睁睁的看着最后的救星远离,平海吼得撕心裂肺。
“你签订的本就是死契,为主子生,为主子死,何谈共死?”洪嫣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在后者震惊的目光中不嫌事多地说了一句:“但凡你有一星半点的愧疚之心,也不会半点预警都未发出。”
若不是她那日正好撞见,手下兵士当真借给了平海十个搬东西地小兵,那天雨夜,死的可就不是刺客了!
毒酒、刺杀……
若非是早就想置安乐王爷于死地,又怎么会做出这样一环套一环的计划?
说自己心中有愧、迫不得已,无非是求一个心安理得罢了。
“嗷呜~”大虎不知从哪里跑过来,亲昵的蹭着她的手。
牢中再度传来阵阵惨叫,震得乌鸦起飞。
有哪个父亲会舍得往自己孩子身边放一个被完全控制住的探子呢?
但凡这些年来,平海心中有过一回愧疚,只怕早就能发现他并未中毒了吧?
只是平海不敢赌而已。
琼荧摇头,笑眯眯地趴在老虎背上。
两个时辰后,完整的口供被摆在了洪嫣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