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上传来的阵阵热度,让薛素不由有些晃神。
张了张口,她根本不出拒绝的话来,毕竟刘怡卿还在狼窝里呆着,多待一刻,就多一分危险,实在是等不了了。
坐着马车往外走,她记得胡明月之前过,徐家早年也在泾阳,后来举家搬到京城,开了一家酒楼,生意尚可,也算立住了脚跟。
不过这家并不算巨富,否则也不至于眼皮子浅到了这种地步,连亲家的家底都不放过。
将军府的车夫以前是楚清河手下的兵丁,因为在战场上受了伤,行动不便,返乡后遭人非议,楚清河不忍心以前的老部下受苦,便将人带了回来。
马车很快就停到了徐家门前,按登门拜访,最好要提前下拜帖才合规矩,但此刻事态紧急,薛素也顾不得那么多。
跟着一道过来的春兰走上石阶,冲着守门的厮道:“劳烦通报一声,辅国将军夫人前来拜会少『奶』『奶』。”
一听“辅国将军”四个字,厮两腿一软,他往后看了一眼,发现有一对夫妻站在不远处,其中那个如同铁塔般高大的男子,正是之前领兵作战的将领,这样的人物竟然来到的徐家,看起来还跟少『奶』『奶』有旧,这可如何是好?
厮急的汗如雨下,明明气严寒滴水成冰,但他身上的里衣都已经被冷汗打透了,战战兢兢的开口,“还请稍待片刻,奴才这就进去通传。”
着,他踉跄着往院子里跑,薛素站在门口,想起刚才厮惊恐的眼神,忍不住攥紧了袖口。
厮跑到了正堂外面,徐家的主子都在屋里,一看到奴才这般急躁,徐玉眼底划过一丝厌恶,斥道,“慌慌张张的做什么?真是不懂规矩。”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他道,“老爷夫人,外头来了贵客,是辅国将军跟他的夫人,他们非要见少『奶』『奶』。”
“胡袄,刘怡卿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商户女,怎么可能认识将军府的人?”徐玉斥道。
听到妹妹的话,徐岳成不由皱了皱眉,他今年刚满二十,面容生的十分俊美,再加上读过几年书,经商的手段远超其父,被同行戏称为儒商。
“若是我没记错的话,辅国将军也是泾阳人士,前些日子将军府的人回了京城,难道在泾阳时,他们跟刘家有牵扯?”
徐老爷捋了捋胡子,想起病倒在床,已经烧糊涂的儿媳『妇』,开口道,“先将人请进来,反正刘氏病重,是她自己身体不好,与我们无关,只要不将让罪了即可。”
徐玉恨得咬牙切齿,“早知如此,先前就不该让刘氏见那胡明月,定是那个贱人多嘴多舌,在外人面前胡『乱』攀扯,才给咱们家惹来了麻烦。”
“住口!”徐岳成低斥一声。
他不像妹妹那样口无遮掩,胡家到底也是皇商,胡明月虽然嫁给了个普通的儒生,但谁知道那人能不能飞黄腾达?因为刘氏将让罪死了,实在是有些不值得。
“将人带到秋月苑中,找个婆子看着,别让刘氏胡言『乱』语。”
厮支支吾吾应了一声,随后赶忙往外跑,将在徐家门前等候的薛素一行人给引了进去。
“我们家少『奶』『奶』最近发了高烧,吃了几的苦『药』都没见好,她甚至还会胡言『乱』语,您千万别当真……”
徐家上到主子下至奴才,一个个全都是黑心的,薛素根本不信他们,此刻冷笑一声,什么话都没。
厮嘴里发苦,他怎么也没想到今日竟会遇上这种苦差事,要是惹得眼前这位夫人心生不虞,也不知道自己的命能否保住。
走到秋月苑,春兰将雕花木门给推开,一股浓郁的苦味扑面而来,薛素不自觉的往地下瞥了一眼,压低了声音道:
“心门槛。”
楚清河紧了紧媳『妇』柔若无骨的手,心头升起一阵暖意,就连刚硬的轮廓,在凛冽的寒风中好像都柔软了几分。
按外男不该进到女眷的卧房中,但他不放心素娘一个人进去,索『性』便亦步亦趋的跟着她。
厮已经认出了眼前这位是辅国将军,哪里还敢阻拦?只能苦着脸看着乌泱乌泱一帮人往屋里走。
在卧房中扫视一周,薛素没有发现翠芙的身影,她直接站在床前,看到脸『色』惨白细瘦伶仃的刘怡卿,气的浑身发抖。
刘怡卿才嫁到徐家多长时间,就算受了风寒,也不至于被折腾成这副模样,嘴唇干裂起皮,胳膊就跟芦柴棍似的,要是自己不来,恐怕都熬不过这一关。
“春兰秋菊,你们扶着刘姐,将人带回将军府。”
屋里拢共有十几个丫鬟婆子,都是刚刚听了少爷的吩咐才赶过来的,此刻见到他们要将少『奶』『奶』掳走,一个个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