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禄摇头晃脑道,知晓竹林密屋的人,仅有当晚跟随他的侍从和春花。他在将丹采抱入木屋后,便告诫侍从守口如瓶,勿要将此事说出,谁若透露出半点风声,定砍了谁的脑袋,并遣散侍从回了福家。
究竟是谁将他反锁屋中,福禄实在想不出来。
福禄本以为自己要渴死、饿死在这深山老林之中,但他福大命大,天不亡他。约是两天后,得救的无病领路白耿找了过来,福禄顾不上穿好衣服,欣喜若狂地想要给救命恩人白耿大人一个拥抱。
谁知白耿面带微笑,竟毫不顾惜地踹给他一脚,这一脚可真狠,直接将福禄从门前踢到了屋内的另一边墙上。
福禄抹了抹嘴角溢出的鲜血,彻底慌了神,平白无故的怎么上来就踢他了呢?莫非白耿也喜欢丹采?
只瞧那白耿脱去了外衣罩在丹采身上,而后,白耿回头冷面笑看着他,深棕色的瞳仁里似乎跳跃着鲜红的火焰,这些火焰仿佛下一刻便会蔓延出来,无情地烧炽起一切,诡异至极。
一阵寒冷的风吹来,激起福禄一身鸡皮,他情不自禁地打起冷颤,只觉得在白耿的注视下,自己过了一个冬天这么漫长。
终于,白耿的嘴角沉下去了,他缓缓开口道:“来人,擒住福禄,押去关好了,可别叫他跑了、死了。”
说这句话时,白耿的眼神不再无情,而是悲悯的,仿佛福禄在他眼中不是笼中之物,而是将死之物。
至于后来发生的事情,无非就是瑶霜刚醒来不久后,丹采被带回了琛缡王府,而福大公子福禄被白耿护卫擅自做主地关押起来,福禄到现在还觉得,所有的事情都莫名其妙。
他哀嚎道:“六殿下,臣怎么说也算救了丹采姑娘与无病一命啊,求您宽恕臣的罪过!臣愿负起责任,纳丹采姑娘为侧室,不――臣会休了所有的妻妾,然后八抬大轿、明媒正娶丹采姑娘为正妻!”
六殿下琛缡王似是自动屏蔽了福禄的哭嚎,自顾自地说道:“如你所说,能将你反锁的人,必是知晓木屋位置的人,而木屋的位置仅有那晚追随你的侍从和春花知晓。”
福禄连忙点头道:“对!仅有他们知晓,不过于情于理,春花都没有害我这个哥哥的理由,所以――定是这帮狗奴才里有人出卖了本大爷,将本大爷反锁屋中的。”
琛缡王冷不丁地瞥了福禄一眼,福禄吓得失了魂,急忙捂住嘴巴。天啊,他一时情绪高涨,竟忘了六殿下琛缡王还在,当着殿下的面自称“大爷”,他怕是当真活得不耐烦了。
福禄忽然想照一照镜子,他坚信此时镜中的自己印堂一定是发黑的,想以前巧言如簧的他从不会在说话上栽跟头。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琛缡王目光冷冽,缓缓开口道:“确实,于情于理春花不会这么做,可侍从们也没胆子这么做。将你反锁屋中的,另有其人,也只有那人了。”
福禄不解道:“臣愚笨,想不明白,怎么还会有别人知晓臣的木屋所在?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琛缡王琥珀色的眸里闪着锐利的光,似乎已经看透了一切,胸有成竹的模样散发着明朗的魅力,他的语气咄咄逼人道:“据你方才所说,你是将无病捆好扔在屋外,任其自生自灭,而阿耿却在城郊的街市尽头发现了不知所措的无病。所以还存在着另一个人,放跑无病之人便是将你反锁之人。”
语罢,留下愕然僵住的福禄,六殿下琛缡王转身离去,接下来的事情,他要去找无病和福家侍从了解清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