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崇离开了晴霜殿,秋容便进屋去伺候谢祎。谢祎倚靠在引枕上发呆,虽然决定回来,可她对这个决定的对错却抱着怀疑的态度。
不知是什么缘故,她心里终归是不安宁的。
秋容在床边坐了下来,“娘娘是否要沐浴更衣?”
谢祎抬眸看着秋容,“你就不问我为何要走?”
秋容苦笑,“不管是什么缘故,娘娘自有打算。即便是要问,也该是皇上来问。”
谢祎会忽然逃离,她可以是不解,也可以并不那么意外。
只怕谢祎是早就准备好了逃离,这一次出宫去接金美人,不过是苦等得来的一次机会。
这些日子以来谢祎其实很安分,可这样的安分,怕也是心里有了打算后的一种平静。她看得出来,谢祎的确是过很迷茫,应该是记不得过去那些事的缘故。
而先前金美人起宇文芮乃是祁国郡主一事,怕也让谢祎怀疑起了皇上的欺骗。
将心比心,若是自己也什么都不记得了,唯一身边还算亲近的人都可能是骗子,不值得信任,那种倾世的孤独,何止是让人迷茫,怕是要手足无措,不知何去何从。
既然身边的人不可信,那么换一个地方,重新去结交可以信任的人,未尝不是一个法子。
所有欺骗自己的人都很可能怀着某种目的,而去到一个没人认识自己的地方,去认识人,去和人相处,所有的关系都重头开始,那样结交到的人反倒是更可信吧!
不知晓自己是谁,便也不会总有人怀着特别的目的来接近。
谢祎笑了笑,秋容不多问,她反倒是松了口气。若是秋容问起,她也不好回答。
“倒是奴婢不解,娘娘既然处心积虑的想要逃离,难得有此机会,为何还要回来?”秋容叹息着。刘嬷嬷拖延着娘娘失踪一事不着急禀报皇上,她哪里会察觉不到。
而她察觉了,却也不戳穿,甚至于算是刻意的纵容了。
私心里,她还是希望如谢祎所愿吧!可她忠于皇上,不能明目张胆的去帮助谢祎逃离,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而刘嬷嬷的私心,想来是为了金美人和皇上。金美人是刘嬷嬷的义女,若刘嬷嬷最为满意的后宫之主,必然就是金美人。人活一世,谁敢自己没有一点私心呢!
不管怎么,这一次对谢祎而言,的确是个绝佳的机会。这样的机会一旦错过了,便再也不会樱
有了这一次的逃离,皇上自然有了防备,谢祎再想要逃出宫,只怕难如登。
“我都在怀疑我是不是回来错了。”谢祎苦笑,“我在街上听到一些关于皇上勾结吃人怪物的流言,不知道你们听了没樱”
秋容恍然大悟,“原来娘娘到底还是担心皇上,对不对?”
到底人心都是肉长的,在皇上身边呆了这么些日子,谢祎对皇上,到底还是有了几分情谊吧!
若是真的不在乎皇上,那么不管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漠北又要发生什么大事,完全都可以不去顾及,一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便好。
她还奇怪谢祎为何会回来,竟是听闻了此事。
“看来如今议论这个事的人还真不少。一直在宫中不曾出去,倒也是今日才听闻的。”秋容感慨着。
宫外和宫里到底不同,即便是这样的流言在宫外传的沸沸扬扬,可轻易却还是没人敢在宫里议论的。
关乎皇上的事,随意在宫中议论,除非是不怕掉脑袋。
可在宫外不同,那么多的人议论,就是官府要治罪,也不知道该抓谁去了。总不能听街上有人议论,便满街人都给抓紧大牢,牢里也关不了那么多人啊!若几句流言便都斩首示众,却又太过了些。
法不责众,有时候议论的人多了,还真是拿这些人没办法。而这些人有恃无恐的便是皇上不能将所有议论的人都给处置了。
“是啊!外面都议论纷纷了,只怕是整个漠北境内都如此。”谢祎叹息,“你觉得皇上真的可能和怪物勾结吗?”
秋容心下一惊,的确是有人觉得和皇上有关。
毕竟那骸骨山和怪物就在漠北境内,而且先前死的那些人都是祁国人。再有祁国那边似乎也抓住了一些为虎作伥的人,大都是漠北人。
的确这种种都将让人怀疑到皇上身上。
就是她,也不敢肯定的此事和皇上无关。虽做这样的事,似乎对皇上并无好处,和怪物为伍,不仅是会声名尽毁,还可能招惹来很大的灾祸。
那些怪物就住在漠北的话,谁知道会不会随意的抓走漠北的百姓吃掉。想想都是令人毛骨悚然的。
百姓们人心惶惶也不是没有理由,这样的事谁不害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