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夫妇虽说早就是表面夫妻,但好歹还有个相敬如宾的样子。没事平王妃也懒得管他,更别说他那群猪崽子。
可他竟然还想算计儿到她头上来!
平王妃被点燃了火焰,怒意完全掩不住,“没准还是他授意那个外室女做的肮脏事!”
她的平佳可真是个可怜人,白白受了三年苦楚折磨,如今回来还领着那么个男人,坠了自个儿身份。
平王妃从前不知其中隐密,不曾细查也是出于不想看自己枕边人究竟有多恶心。可她万万没想到,就这么一念之差,倒白白送了她女儿的大好人生。
她一想这个,心里就堵得慌。
到底是个坚强的母亲,平王妃很快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思绪清晰,甚至顺着前面摸出来的线索找到了一个可能。
“莫不是……”平王妃咬牙切齿,“这男人也是那个外室女给平佳的羞辱!?”
“王妃……”嬷嬷张口不敢言。
平王妃在盛怒之下依然保持了一丝理智,她口气更冲了些,“继续说,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暗卫作为一个修士,当然不会被她吓到,保持了一贯的沉稳继续说下去。
“那位‘阿成’救了县主,据他所说,县主当时是失忆了的,他也没法以一己之力帮县主找回家人。”
压下心头怒意的平王妃闻言若有所思。
半晌,她又问,“邻人如何言说?”
到了她这个段位,当然不会只信片面之词,即便是自己人的调查,也会要求详实尽善。
暗卫道:“阿成独居于山脚那处,只约莫二十里外,有一对老夫妇住着。属下探问得知,那老夫妇认为县主和阿成是表兄妹,后来两人两情相悦,便由他们主婚……”
给办了婚事。
他话音未尽,便听得一声怒喝,“胡闹!”
嬷嬷都抖了下身子,闭上眼不敢再看。
平王妃双眸几乎冲出滔天烈焰,捏着扶手的玉手死白,显然是用尽了气力。
她这样的母亲,如何能够容得旁人欺哄自己孩子,甚至还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这么越过她这个母亲给作了主。
这简直让平王妃气到听不进任何声音,双眸涨红得仿佛抹了一层殷红薄粉。
“王妃息怒。”
暗卫生怕这个性子火爆的主人直接冲出去,连忙把剩下的话说完:“属下派侍女去探查过,平佳县主似乎有一些记忆,而阿成对县主看起来是言听计从。”
他到底没敢把“县主夫妻两个看起来感情不错”这话跟着说出去,别说是这种话,提到那个男人,谁又敢在平王妃这个母亲跟前提一个“丈夫”。
“她记得……”
平王妃倏地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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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太复杂了。”
楼锐怀里抱着个软枕,对着亦清迟随手拉出来的画面观赏了许久,最后也只归于一声叹息。
画面里那个美艳严肃的女人匆匆起身饿往外,仆从随着她脚步也匆忙跟上。
亦清迟抬手一拂,画面消失殆尽,连一点儿痕迹都没留。
没了画面观赏,想到一会儿怕还是得应付那位可怕的王妃,楼锐叹息着望向亦清迟,“没想到你还是这么好的人。”
亦清迟:“……什么?”
“你竟还有心为这个凡人弥补缺憾。”楼锐几经风霜的俊脸不由得动容,声音包含慨叹,“多少修士走上寻仙求长生之道,就这么亡失本心,怀抱着虚无空壳似的道心,自以为就这么超然于世。”
不知道是他太为之感叹,还是什么,亦清迟转头看着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说起。
亦清迟:“……”
亦清迟:虽然不知道你从哪儿得出的结论,但我知道肯定不是这样。
亦清迟:疲惫。
跟特别擅长脑补的人沟通起来就是这么累,上一个让亦清迟没忍住差点儿动手的还是那个候星台的国师。
好久没遇到这么说不清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