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荷听了这番话,心里明白是鸨儿要骗她认命,但也想起自己若是没有金银陪嫁也不像个事,只是这卖身之事,当初独自一个时便极厌恶,如今有了邱文隽在心上,更是无论如何都不愿做了。但有不能直接触怒鸨儿,只得问道:“那公子可肯等得几日么?”
鸨儿见云荷口风松了,心中自然高兴,忙答:“肯的,肯的,他押下千金之数要买你落红,莫说三日,便是月余也等得起。”
云荷见说,如何不知但凡做老鸨之人,都是那见钱眼开、见利忘义之辈,也渐渐明白了此事的来龙去脉,心中想先缓她几日,等邱文隽县试考完若有功名时,权大过钱,鸨儿这边也就好做了。想到这里,云荷便开口应付道:“妈妈如此说时倒也不是不可,只有两件事要说。”
鸨儿忙道:“你要是肯就十分好了,有什么事说就是了。”
“其一,云荷近来有些微恙,恐怕病体拖累,慢待了张公子。况且先考曾发下誓愿,若得一子,无论男女都教她舍身三宝一十六年,小奴一岁时入寺舍身,只今再有两个月便是奴舍身满十六周年,届时方敢陪侍公子。”
老鸨想了一会,满口答应下来:“此事依得,我自与张公子商量便了。”
“其二,张公子此番是包我身子以图长久,还是短日里要我陪侍?”
“只三日。”
云荷不禁冷笑道:“千金买我三日,倒也是个好身价。”
老鸨忙解释道:“这千金只是买你落红,此后之事再做商量,你若是伺候的好时,三千五千都是有的,若伺候不好时,也需再有一千之数。”
“既然如此,妈妈若觉得好时,便从了他罢。”说完,云荷用袖子遮住面庞,装作哭泣模样,老鸨只道云荷被钱所惑答应下来,心中也高兴,假意安慰她道:“你也不需难过,这世道里,人都看的是钱财,便失了贞洁,但有财资便不怕无人迎娶。”
见云荷点头,老鸨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回房去了,只留下云荷独自一个坐在房中。云荷自思此事不小,虽然一时应付下来,总得和邱文隽商量商量,于是走进内房中,展开一纸花笺便要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