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寅也拱了拱手,调笑道:“倘若二子两厢情悦,你我不日就成亲家,如此便是多礼了。”
那男子大笑:“如此最好!”然后转向儒臣问道:“这便是贵公子了?”
祥寅忙示意儒臣上前,指着那男子道:“这是你白双全白叔叔,白家家主。”又指着儒臣对白文斌说道:“这是犬子孙儒臣。”
儒臣忙作揖道:“见过叔叔。”
白文斌点点头,顺势打量了儒臣一遍,毕竟是久经商场之人,只这一眼的功夫,他心中便有了对儒臣的初步评价。白文斌不论有什么想法也只是不显山不露水,表情一丝一毫未变,隐藏至深,但祥寅交际甚广,更何况比文斌年长了十几岁,又是从事书画之人眼力至深,注意到了文斌假装不经意的扫了这一眼,但也没说什么。
相过儒臣,文斌转向祥寅道:“孙兄,且带儒臣进府再说吧。”
“也是,初识贤弟有些着忙,却忘了这事。”祥寅打了个哈哈。文斌闻言接着向院中做了个‘请’的手势,二人互相让一让便进了宅门。
白文斌一边走一边说:“今日有些不凑巧,虽然早就定下日期,但昕茗那丫头无论如何一定要今日去拜寺还愿,怎么都拦不住她,卯时便和她娘出门去了,至今未归。小弟与内人平日里宠溺她多了,这番说不过她只得随她去,此间颇是失礼于孙兄,万望赎罪。”说完,白文斌颇有歉意地笑了笑。
祥寅道:“既是这般说话,我父子二人也不能空来一趟,便在此等令千金个把时辰吧。”
文斌将祥寅父子让进中堂,吩咐家人:“你等去宅门望着,见小姐与夫人时速速回报,去。”继而转过身对祥寅道歉:“实在失礼,万望孙兄海涵。”
祥寅摆了摆手:“嗨,不足挂齿。拜寺还愿乃是好事,”
儒臣本身就不太愿意来相亲的,听到父亲如此说心中也有些唐突,十分情绪中有了六分不情愿和四分烦厌,心想:我与父亲今晨特地早些出门一路走得过来,此前也是约下过会面的,到了他家却说如此,这不是轻视我等么?
儒臣侍立在父亲座椅后面看他与文斌闲聊,心里不住地嘀咕,那点不满也渐渐膨胀起来,反观祥寅却仍是一副笑模样,也不曾介怀什么。儒臣想自己父亲自来看重礼节信义,这次却是丝毫不往心里去,连一点点不满都感觉不到,倒是相当奇怪。这也是儒臣年幼,不明白祥寅心中之事,此时祥寅担心儒臣这‘兼习文武’只是一时兴起,等兴头过了就放下不提,况且儒臣平日里自己在房中看书写字,寻常也不与他人交流,长此以往他担心儒臣性格会有些不好,所以想着给儒臣找个好姑娘相识,激他有了斗志,勉力求学了自己方才放心。
这就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为着自己孩儿将平日里那些在乎与讲究全都抛去九霄云外,只为将儒臣教个好性格出来,费如此多周折,退如此多原则,可儒臣却还不知这些事,只知闷起头来向自己所爱之事发展,因此父子二人寻常多有隔阂,但儒臣敬重父亲、祥寅爱护孩儿,这都是毋庸置疑的。
祥寅与文斌正说话间,便听得院中门童通报:“老爷,夫人与小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