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千金的性格应是浑然天成,只不知贤弟与弟妹二人如何养成这般性格的?”
“这……”文斌抚了抚前额上的细汗,叹口气说道:“小女着实有些任性娇蛮,现如今虽然不比前朝,但诸多礼节仍是按照‘天人说’之见解,主张女子含蓄内敛,似小女如此着实有些不成体统,小弟与拙荆也是有些难言之隐。”
文斌说完看看祥寅表情,见他坐在椅上严肃认真,表情凝重并不能看出什么心思来,想想自己应当将这些事吐露清楚,更何况那些往事必然瞒不住的,便继续讲了下去:“小女幼时曾发怪病,卧床两月不能自行,奇怪在她并无头疼脑热之疾,只是双腿不能行动,因此道是怪病。小弟将飞水郡内尽有名医,乃至郡县周边地区土法秘方试了个遍,并无见效,正束手无策时家中施粥来了一高僧,传与小弟《金刚经》一本,留下字纸教昕茗用心诵读,不日果然便好。”
“如此说来,贤弟家行善事有感于佛门,因此来为令女破此灾邪,为何却道是‘难言之隐’呢?”
文斌叹口气道:“若仅仅如此,自然是佛门好事。但那高僧还曾留下一首诗来,小女后来将与我看,细细拆解诗中意思并非吉兆,因此小弟夫妻二人时常烦恼。”
“这诗如何写,可方便与我一观?”
“也不消拿来与兄长看,小弟自是背下来记在心里,诵出来给兄长听罢了。”白文斌背那首诗出来:
“天涯何处洗征愁?长江未满泪悠悠。
行人戎装风摧马,新妇红裙斑云袖。
宝刀霜尽肝肠断,银屏画染玉筯流。
烽火迟滞乡路远,生生念罢四十州。”
祥寅听了,又反复将几个字细细查问,思量一会道:“这诗的意思着实不好。”
“正是这么说,所以我夫妻二人也时时烦恼,后曾将这首诗拿去与邻近寺中主持长老看解,也并不说什么事,只教我夫妻寻常好好看管小女,不要将世俗之见强加于她,更兼莫负姻缘之事,因此小弟虽然日常看管得她严,却都是为人品性方面的事,并不强以俗礼束缚于她,况且……小弟也渐渐觉得似她这般性格比之寻常女子要好了。”
“正是如此。”祥寅点头赞同。
“小弟曾想教昕茗学珠算文笔,帮衬在我身侧,日常也方便看护着她,只不想她却执意要学音乐,小弟心想音律也是风雅之事,因此便应了她。”
“哦?这些事可否与我一说?”
“当然。”文斌抿了口茶水,敬道:“若小女与令郎两厢情悦,日后两家便是一家,自不应有什么隐瞒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