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习学音乐,本是好事,能学出成绩来,也见得她自有天分,便由她吧。”祥寅劝道:“如今已是江珪年间,未必大家闺秀便要矜持内敛,更未必音乐就是戏子伶人行当。何况圣人有言:‘礼、乐、射、御、书、数,人之六艺,不可不学。’这‘六艺’中之‘乐’只是到后来才被‘天人教’说作成‘靡靡之音’、‘乱耳之声’,其本身实是好事,自当今圣上即位之后也曾多次倡导举国上下欣赏音乐,令女学了倒是也好。”
“真是如此说,小弟也就不再牵挂她这事了,只她学得又不是什么非法行当,自己又喜欢,又能沉浸于此,便是最好了。”
“至于婚姻之事,人都是从小而大,我如何不知她的想法?她自觉与世上女子格格不入,因此自己也要寻个不同凡响的人,才能包容接纳她。此前始终未见可心的男孩儿,因此心里有些沮丧失落,又不想我二人替她担心操劳,只好强装成顽劣不羁的样子,推三阻四罢了。”白文斌说着说着,不觉眼圈又红了些,为人父母的担忧之情浮于表面:“小弟虽然心里清楚,但毕竟她是个女孩儿,我又是个爹,婚嫁之事本不应由我寻人牵线,但拙荆认识人少,没什么介绍,只得由小弟去做,这两年间唯独儒臣侄儿生得文雅,又有己见不落俗套,小弟心中自然高兴,昕茗似乎也是喜欢,因此说与兄长这些,只求容些时日,莫嫌小女如此娇蛮……”
“贤弟放心,此事但凡两个孩子无甚磕绊,愚兄必不妄加干涉。”
正说话间,听见外面严管家低声道:“老爷,大小姐与孙公子回来了。”
文斌看着祥寅问道:“小弟有一拙见,不知兄长可否愿意?”
“贤弟且说。”
“愚意欲令两个孩子单独用饭,以见他二人情谊如何。”
祥寅略微想了一想,当下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