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立见那口刀来得快,又知道他刀砍下来力道颇重,挡也不挡,只向右一闪身让过那口刀,右手剑便要直取咽喉。老七手眼快利,竖劈一刀眼看不中,当下向右一偏躲过武立剑锋,左手化拳为掌从肋下飞出,武立急向后仰身,左手握拳弯臂向右直打老七胳臂,将这一掌打偏,二人见不得手,各自向后一步撤出圈子来。
武立心想:“这厮刀重力沉,眼力好、反应快,真个是练武多年才成的材料,如此看来等闲的套路破不了他防,须得用些奇招异巧。”打定了主意,武立身子向后倾将重心压在右腿上,右手手腕向上轻轻握住那口剑端上来齐平于胸,左手掌心向前压在髋部。
老七见武立摆出这么一个架势,觉得有些奇异,不敢随便向前,心中嘀咕道:“剑本轻快多变的兵器,常人应紧握剑柄、出力平刺方才破得刀枪,他这架势却是奇特。”随即将刀单手握住,左手护住心口,只看武立如何动作。
武立见他变做如此姿态,知道对方并无向前进攻的意思,便一步步向前挪过去,眼观他脚步动作,随时提防老七来袭。老七此时也有些怕他出什么诡怪招数,随着向后退,二人不自觉地盯着对方划起圈来。
老七仔细盯着武立这个姿势,忽然觉得似曾相识,但记忆相当朦胧,怎么都想不起来究竟在何处见过、何地听过,只勉力想它,冀图从记忆中搜索出有关于这一架势的信息,以破此局面——倘若随便一个人摆出这一姿势他还敢向前试探,但既然这老头颇有一番功夫,所出招数也极其杂乱看不出什么规律,便当格外小心,这即是老七独自一人在江湖上浪荡多年积累的经验。
“小子,你出刀狠快毒辣,似乎有些眼熟啊。”武立见对方如此谨慎小心,便开口与他攀谈起来,意图从对方思考回答的迟疑寻其破绽以攻之:“和谁学的?这总不能是普通刀剑师父就能教会的。”
老七看了一会眨下眼:“老大爷,许久不见了你还记得我吗?”
武立笑了笑,将一直以脚尖支地的左脚整只落在地上,身子前倾,上半身仍保持那个架势不变。老七自始至终目不转睛地看着武立的动作,直觉对方很快就要有所动作,愈发警惕起来,只等武立发难。
武立左手向腰上摸到挂在腰带上的剑鞘,轻轻解下来握在手中,老七只道他预备以剑与鞘夹攻,右手发力紧握刀柄,嘴上还不忘嘲讽一句:“方才看你像个旧相识,不想你可一点都不买账啊。如此好剑,剑鞘都做得如此精美,不好好养护着,却要用来厮杀么?”
“剑又不是我的。”武立风轻云淡的一句话还未及落地,左手腾地飞起来将剑鞘掷出,双腿发力便向前跃来,老七不提防他掷来剑鞘,又且距离如此之近,出于本能以右手刀劈落剑鞘,抬头便见一点寒芒直取咽喉,老七左手奋力向左抓住剑刃,身子向左半蹲下去,那剑锋从他脸上直刺过去,老七刚躲得这一剑,正要向前用肩撞武立小腹,却觉得右肋间一阵剧痛,向外便倒,就势滚了几滚,脱身出来。
武立弓着身子,一手按着小腹,脸色苍白地看着老七,原来方才武立左手使勾拳打伤对手,老七在脱身的同时还不忘抬腿向后一脚报复,武立毕竟年纪大了反应不及挨了这一下。老七被打得岔了气站不起身,坐在地下也看着武立。
“还是年轻好啊。”武立强忍疼痛,从牙缝中挤出了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