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儒臣张了张嘴,终是没想出究竟要对柳迁说什么话,只看着旁边躺着的武立沙哑着声音说道:“这是我爹。”
柳迁大惊失色,忙走过去仔细查看,不解道:“师弟差异,这人分明不是瑞虎兄长,为何却称他做爹?”心中不免担忧孙儒臣仍是少年,是否因见血腥杀戮惊了魂,才会这般说出胡话来。
“不。”孙儒臣摇摇头:“这是我武爹,教我武艺的师父,父亲教我拜他做干爹,自幼待我十分好的。”
“……”柳迁只当武立已死,觉得事情并非他所想这么简单,便缄口不言只等孙儒臣将情绪发泄出来。
“我向家中逃去时,正遇见我爹与几个官差吃酒,见我慌张模样便上前盘问,我说是新来教我功课的柳先生遇盗匪设伏,武爹便收拾前来解救,结果……”说到这里,孙儒臣再也坚持不住,两眼泪流下来,哽咽不能成声。
柳迁听说是孙儒臣干爹为了救自己前来,连忙蹲下身去看他伤势,见尚无性命之虞,才松口气道:“他姓武,莫非是县中传说的武教头武立么?”
儒臣说不出话,只点点头。
柳迁大惊:“这些许贼徒能将武教头伤害至此,想必身手不凡!”忙回身嘱咐侍立在侧的那个斗笠人道:“仔细检查那几个贼徒,若有活口切莫留他!”斗笠人只点一点头,抽出腰间刀来自去查看。
“师弟,你随我来。”柳迁怕那边补刀杀人会再吓到孙儒臣,便要将他带离此地,却不想儒臣将身走开,蹲在武立旁边,作势要陪同武立直至有人来救。
柳迁无奈,只得走到孙儒臣与茅屋中间,故意隔住他看向后面的视线,跪下来道:“武教头,柳迁与你素昧平生,只因儒臣之面你便舍生来救,此等恩德柳迁必不敢忘!”说罢深深一拜,又站起来对儒臣道:“官府那边我已差人去了,不多时便来此地,届时恐怕要查问你之口供,不知你可否需要我陪伴在侧?”
儒臣摇摇头,将脸上涕泪擦干,平复下来才说:“我也杀了一人,到官府必有话说,届时连累了柳先生,反是我的不好。”
“这是什么话!”柳迁责道:“且不说他这几个贼徒死有余辜,你与武教头本为救我,便杀了人也当算在柳迁名上,如何堪称‘连累’二字?”
正说间,二人听见田间传来呜呜泱泱声音,都道是官府差人前来查看,纷纷站起来向远处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