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祥寅知道这边公务繁忙,心想话多耽误事情反为不美,于是开门见山地问:“实不相瞒,我此次只为犬子一事而来,在门前听衙役说这几日你们哥儿仨忙得十分紧张,难不成那事牵涉如此之广么?”
杨缜叹口气说道:“孙大哥,实不相瞒,这一事本无什劳烦我们这边的事,只是当时柳迁带人来关照过要将它压下,又在州郡里打通了关节,上面下来命令说要我等编造口供只说是行凶抢劫遭公人缉捕,因此械斗死了这些人,对外也是这么说的,只是……”
“只是什么?”
杨缜也不回话,只拧起双眉瞥了另外二人一眼,张果与李庆登时满脸通红,低下头去不敢看人。
孙祥寅见状知事有蹊跷:“这是……?”
张果低着头小声说道:“这事是小甥糊涂……”
祥寅不解,又看杨缜,杨缜这才开言:“张果的外甥安排在牢狱那边做狱卒,本来只当他没事混口饭吃,这次收了那个还活着的劫匪在监,我特意再三叮嘱他好生看管此人,谁知他却将那人一拳打昏以为他死了,怕我知道便将人拖到外面去刨了个浅坑埋起来,又和李庆两个人出去找人来顶缸。”
“替代那匪徒录口供的人找回来以后,这俩人才看见那个坑被翻开,里面人不见了,以为是鬼神作祟,这才害怕起来找我商量。”杨缜说起这事气又不打一处来:“丘阳县虽然不过方圆百里的地界,寻常没什么事,这些人马虎大意起来我也睁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看见,谁知这次我再三嘱咐他们还如此托大,险些气得我纳了官印!”
孙祥寅闻言,知道这事麻烦不在孙儒臣身上,这才放下心来宽慰杨缜道:“明思,你也莫动肝火,事已发生便只有想方设法亡羊补牢,只生气也没什么用处。”
“孙大哥你说的这个道理我也明白,这不,我叫他俩过来日夜查找丘阳县户籍文卷,准备从中挑拣出个合适的泼皮无赖来顶缸。”
孙祥寅忍不住笑道:“丘阳县这么大小的地界,此间人大都趁壮年时外出行商,总有泼皮也去祸害别处郡县了,这边着实难找啊。”
“这不说嘛!”杨缜一拍桌面怨道:“都为这两人胡搞乱搞,害得现在整个丘阳县署鸡犬不宁。”
“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多啰嗦了,我这边还有一事要问明思贤弟。”
杨缜乃聪明之人,当下明白祥寅的意思,开口问道:“孙大哥莫非是问令公子之事?”
祥寅笑起来:“然也。”
杨缜道:“柳迁那边着人来过问了,特地吩咐将此事压下去正是为了儒臣侄儿,在上面打通关节也是为了这事,更何况你我兄弟多年,哪怕没有上面关照,我也须勉力维护他,这件事你不必担心。”
孙祥寅闻言,站起来拱手告辞:“既然如此,你们众人公务繁忙,我就不便打扰了,来日事情了了之后,我定在春红酒楼设下宴席,静候诸位。”
杨缜三人连忙站起来还了礼,送祥寅一路走出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