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儒臣收刀回身,见武立手里提着一把剑站在树旁看着自己,喜道:“师父,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我来看看你在这里怎么样。”武立说着向孙儒臣走过来,手中脱鞘出剑,随意晃了晃那把剑,自笑道:“上月用时还不觉得如此轻便,这一番再拿出来,反而觉得这剑愈发顺手起来了。”
孙儒臣见武立面带喜色,以为他满意自己方才使得那套刀法有模有样,也笑道:“许是师父用过此剑之后便有了主从缘分,因此再见面时分外亲切了。”
武立连连摆手:“那可不是,我看着剑越用越顺手,应该是因为见了血才好用。俗话说得好:‘宝刀无血不如菜刀’,不见血的兵刃就如同没做过菜的菜刀,哪怕有人跟你说这把菜刀是雪花镔铁打出来的,你也不知道这把刀是能削铁如泥,还是连切块肉都卷刃,唯有试了——”说着武立又在空中舞了个剑花:“才知道究竟是好剑还是烂铁。”
等武立走得近了儒臣才看出他手里的正是当初斗匪所用之剑,不禁惊讶问道:“师父,你怎么还留着这柄剑?”
“这柄?”武立将剑举到面前细细看了一遍:“并不是我要留,那天打了那么一场我也是被抬到郎中家里去的,谁知后来柳迁那小子还专门跑到我家去道谢,留下了些银子和这柄剑,还对我说这剑是宝剑,叫我好生养护将来必有用处。我在家里又仔细看了看,确实不错,就是可惜了一点,这花里胡哨的,比起拿去砍人似乎更适合当哪个富家公子哥的装饰,着实可惜了这么好的铁。”
“师父,怎么自那场以后你便成天打打杀杀的,儿徒记得你之前可不是这样啊。”
“那是因为你小子见了血,不需避讳了。”话音未落,武立突然出手,儒臣还未反应过来,便觉得喉咙已被剑尖抵住,面前的师父笑盈盈地看着自己:“怕不怕?”
孙儒臣自觉脊背汗毛倒竖:“寒芒在喉,怎可能不怕?”
“我又不可能伤了你。”说罢,武立忽一转手,剑尖擦着儒臣咽喉而过连一道血痕都没有,长剑在空中转过半圈收回武立手中:“怎么样?”
儒臣惊喜道:“师父,儿徒从未曾见过你使这等剑法,这又是什么?”
“那是因为我往常都只教你军战的功夫,方才这个叫做‘武艺’,两者当然完全不同。”武立收剑入鞘,正色道:“所谓的‘武功’就是那些所谓侠客高手行走在民间使的功夫,这些玩意儿虽然精妙高深,却只能单打独斗,极少见能用于战场上的本事,基本上也就是老百姓常说的‘行走江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