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哥就只是说这些么?”孙祥寅听完儒臣讲述之前的事以后心里总觉得怪怪的,于是问道:“照理说武大哥并不是这种人,怕不是有什么地方被他误会了?”
“孩儿不知,武爹只说这些,其他的并没有说详细。”
孙祥寅沉吟一会,站起身背手走了几步,喃喃地说道:“那贾希,就是老太爷当年还在北疆戍守国土时的副将,虽然明面上是副将,实际两个人关系极好,在当时甚至堪称为通家之好,后来老太爷被人陷害在家中还时常提起他,如今又有武大哥说的这件事,更可看出这人的为人着实属于上品。”
“是啊。”孙儒臣想起师父对自己说的那一番话,尤其是其中一句‘他明知我爹是遭人陷害,却无法去追究那陷害的人’实在不像是他的为人能够说出的话,忍不住叹了口气道:“所以孩儿并未应承下来。”
孙祥寅点点头:“做得对,无缘无故杀人、伤人自古以来就是伤天害理之事,至于代人报仇更是万万不可,须知家有家规、国有国法,无论怎样的深仇大恨总还是交给衙门比较好,若自己去报了仇,便有两件不好:一者,这冤冤相报何时能了?旧仇方了又生新仇,终必拼杀个两败俱伤方休;二者,既是杀了人那官府必然追究,一旦缉捕便是天网恢恢,纵然逃得一年两年也逃不过一生一世,早晚抓入牢中就是人头落地,还有可能累及邻里家亲。所以我最开始便不同意你学武,只因你说学武是为了‘行侠仗义、打抱不平’。”
“爹,这只为报仇而杀害人命的事在孩儿看来便是草菅人命,决然不敢去做的。”
“嗯,那就最好了。”孙祥寅转身坐在太师椅上,捋了捋胡须说道:“你这孩子从小便重情义,我是怕你因武大哥对你的恩义便一时脑热答应下来,到时不做不是,做更不是,我在武大哥面上也不好看。”
“爹,你放心吧,孩儿虽小,但这种事的利害还是明白的。”
孙祥寅心中还是不放心,又嘱咐一句:“这种事你可千万慎重加慎重,必须当面回绝,一点余地都不要留。”
“武爹也对孩儿说过这件事并不强求,哪怕孩儿回绝了也不会影响师徒关系,只是他的一个请求罢了。”
“这才像是武大哥说出来的话。”孙祥寅终于放下心来,点了点头:“你回房去吧,这几日好生温习功课,不要等到之后新先生来了抽查,你却什么都答不上来,到时岂不丢脸?”
“是,孩儿知道了。”孙儒臣虽然嘴上答应,身子却并未动分毫,依旧站在原地不动。孙祥寅喝了口茶水,回头见儿子还站在原地,便问:“怎么,有事要说么?”
儒臣点点头:“孩儿心中有个疑问,只怕家中忌讳,所以不敢便问。”
孙祥寅盯着儿子看了一会,问道:“你是要问贾希那件事吧?”
“是。”
“这件事老太爷也并未对我说过什么详细,你只需知道那人当初在战场上为了救你爷爷几乎豁出身家性命,将你爷爷从尸山血海中翻找出来救活,后来老太爷回朝后被人陷害也是他一力担保,才得以留下项上人头平安返乡。其他的……我不骗你说不知,但你以后不许再问这件事,就算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不更不要听外面的闲言碎语。”
“……”
“明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