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斌将酒盅放下:“小弟方才在街头见人群拥挤,以为有事便去看了看,只见一五十岁上下的男子与一年轻后生围了个圈子出来对峙,却不知为何。”
“莫不是那年长的赢了后生?”武立笑起来:“这事倒也不少,只因现在的后生大都不爱习武,见人年纪大些儿以为能欺负他,谁知却是曾在军中练过的老兵油子,上手没几招就被打趴下叫唤,着实难看。”
“武大哥,这你就猜错了。小弟方才所见便是那年轻后生将年长的打赢。”
“嗨,那有什么好说的,人之常情嘛。”武立不屑地喝了口酒:“我二十多岁的时候打赢了六十多的师父而后出师,至今也没拿出来说道说道,要是打不赢了,那才有的说。”
“双全贤弟,武大哥心直口快,还请你不要介意。”孙祥寅笑着替武立打圆场:“他所说的话,你只按话里的意思理解便是了。”
“这我知道,武教头好爽直率之名远近咸知,与这等人同席把酒言欢自然喜不自胜,怎可能介意?”白文斌笑着摆了摆手:“不过武大哥,小弟所怪并非胜负一事,而是那年轻后生竟会用什么‘内力’,以折扇面那层纸抵住双拳,还令人推之不动、抽之不回,这倒是颇为奇异。”
“哦?”武立一听,顿时放下酒杯正色道:“双全老弟,你当时可看得真切,那扇子上没有机关?”
“小弟身长些,觑得真切,那只是把普普通通的纸折扇,扇骨应当都是寻常竹木,并无特别之处。况且那后生还说自己是什么‘江右翰城郡青渊门人,自幼习武’,小弟自在心里琢磨,应当是说书人常言的江湖功夫,亦即武功,不过寻常都是耳闻奇异,只当是说书的夸大其词罢了,今日目睹竟然果真如此,着实令人讶异。”
孙祥寅见武立闭口不言,便问:“武大哥,这‘武功’难不成确有其事?你见多识广,又是习武之人,可知其中玄妙?”
武立沉吟一会方道:“‘武功’当然是确有其事,今日是二位贤弟在座并无旁人,我也不好隐瞒,早年间我也曾投名师、访高人,学得一身武功在身,也正是因此才能在大军厮杀里九死一生,苟延残喘,到现在也不曾留下什么旧伤,只是这武功说起来是玄之又玄,实际是因为我朝圣皇先帝太祖彰武皇帝平定天下之后曾下诏禁练武功,因此当时诸多名门大派纷纷以‘妄谈奇技淫巧’之罪收入牢中,唯有个中高手得以逃出生天,勉强续此一脉,因此不曾于当世称雄。瑞虎,实不相瞒,我前些日子正巧刚传了儒臣一套不怎称奇的武功,本待他在比武会上出奇制胜,却不曾想这些门派竟又有抬头之势。”
孙祥寅见武立面色凝重,明白事关重大,况且他又提到自己的儿子也学了武功,慌忙问道:“武大哥,你说的门派又是什么?若武功违禁,那儒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