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及孙祥寅等人车抵飞水郡城已是申时,眼看日头偏西将近黄昏,孙祥寅与赵夫人夫妻二人心中焦躁不已,到了城门前却被卫兵拦住:“何处来人,敢在官道驾车横行?”
孙祥寅见状只得下车上前行了个礼:“劳驾,我家大哥与犬子负伤着急就医,还请这位兄弟通融些,放我等过去吧。”
那卫兵与同伴低声交谈了几句,对孙祥寅说:“近来城里的事闹得远近郡县大多有人过来,我们也不知道都是从哪里来的,只怕乱起来就容易出事,官道上还好些,要是进了城,我劝你还是叫那车夫慢些驾车,否则到时候惹了是非难以脱身。”挥了挥手:“过去吧。”
孙祥寅抱拳称谢毕,上车对车夫道:“老李,前面进城以后慢些驾车,千万得小心谨慎,切莫惹出事来。”
“可老爷,这两人的伤……”
“唉……”孙祥寅重重地叹了口气:“在人地界服人管,比起迁延些时间,我更怕惹出什么事来被官府扣下了,到时岂不是南辕北辙了?休说这么多了,快走吧。”
“是,老爷。”
“祥寅啊……”武立挣扎着撑起身子,声音很是虚弱,孙祥寅不得不附耳过去才能听见他在说什么:“这是南门还是东门?”
“大哥,这是飞水郡东门。”
“你且不用着急……儒臣的病我方才看过了,他如今血脉已经冲开,气脉渐稳,已不似之前那么凶险了,咳咳……”
“大哥,你的伤怎么样?”孙祥寅想起一路上武立咳血数次,总觉得很是不安:“我见那贼打伤你时并未伤及胸肺,为何如此咳血?”
武立缓缓地摆了摆手:“武功都是以内力与气劲伤人……我虽然与他对掌,这气劲上差了半分,因此被他内力攻入气脉,伤及肺腑。咳咳……终究是老了,不比当初啦……”
孙祥寅满怀愧疚地说:“大哥,这才一个月的光景,你接连为儒臣受伤两次,小弟着实有愧于你,不知如何才能偿大哥之恩。”
武立闻言忍不住笑起来,牵连胸口一阵剧痛,又咳出一口乌血,孙祥寅忙要上前搀扶,武立一抬手按住他,自擦了嘴角的血,轻笑两声道:“祥寅,莫说你我如今已是结义兄弟,哪怕不是,儒臣也早已是我义子,我视他如亲生一般。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人父母者为自己的儿赴汤蹈火岂有后悔之理?”
正说话间,孙儒臣醒了过来,沙哑着声音叫道:“武爹……”挣扎着要坐起来,一旁的白昕茗与赵夫人连忙扶着他立起身靠在车舆上,夫人红着眼圈问:“儿啊,你如今感觉好些了吗?身上哪里疼?要不要喝些清水?”
孙儒臣轻笑起来,握住赵夫人的手道:“娘,孩儿无事,自觉好得很呢。”
赵夫人用手擦了擦眼角,怪道:“瞎说,我眼看那贼一掌将你当胸打中,怎可能无事?”一旁的白昕茗也关切地望着儒臣:“孙公子,你先不要说话了,躺着修养便好。”
武立转头看着儒臣:“小子,感觉怎么样啊?”
孙儒臣此时虽然负伤虚弱,仍旧强撑着坐起来笑道:“师父,我此时觉得十分好了,过些日子应该就能活动了。师父,我方才那一手刀想必是将元琛臂骨劈断了。”
“小子,你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当真不知道厉害。他那飞湍掌若运足了气力一掌将你天灵击碎有如儿戏,你还敢算计他?不过倒也不枉我教你这家传武家刀,若无这一下,恐怕祥寅也射不中他。”